中秋过了、国庆也过去了,第一学期已经过去了一半,还是没有收到莫莉她们的回信。沈清几乎陷入了绝望,她们的书信看样子是等不到了。
想来县里的文化活动都已结束,不知道她们是否参加了比赛,她们也没写信跟沈清说一声。
她们真的把沈清忘得干干净净,就象忘掉昨天吃过的饭一样。
这两个多月,跟父亲每个礼拜会有一封书信来往,雷打不动。他收到父亲的信马上会写复信,父亲收到他的信也会立即写回信。
跟父亲的书信来往,几乎成了沈清孤寂生活的最大抚慰。能够让他感觉,他还在亲人身边,并没有离他们太远。
父亲的书信内容,其实翻来复去,只有固定不变的两件事:学习和生活。父亲不厌其烦的鼓励儿子好好学习,生活上照顾好自己;儿子则忠诚如实的跟父亲报告学校的所见所闻,诉说学习和生活上遇到的诸多困难。
父亲以为,学习和生活,就是沈清每天的全部内容。却没想到,沈清最大的困扰和烦恼,其实是感情问题。
感情问题,就象鬼魂一样附着在沈清身上,他根本无力逃脱。
他想见莫莉她们,见不着,想忘了她们,也忘不了。他爱她们,又恨她们。这一切都象疾病一样,无情的折磨着他、碾压着他。把他折磨得满身都是看不见的伤痕,血流如注。
然而,就是这件“生死攸关”的事情,他却不能跟父亲倾诉。他必须在父亲面前,装出他纯洁得跟一块白玉一样,从不涉及男女感情;他堂堂正正,绝不贪恋女色。
父亲似乎也非常信任儿子,从未质疑过儿子这方面的问题。他不会询问:儿子,你有没有在学校谈恋爱啊?有没有跟女孩子在交往啊?
或许,是他感觉这类问题过于敏感,尽量避免跟儿子提及。
不幸的是,对于沈清来说,情感问题似乎变得越来越重要起来。几乎以压倒一切的态势,凸显在他的生活里。吃饭啊、睡觉啊、读书啊、事业啊、前途啊……一切都无趣无味、没有毫义,唯有爱情是人生最最重要的主题。
学校里,虽然规章制度,禁止男女学生谈恋爱,现实却是“恋爱成风”。没人把“规章制度”放在眼里,那些坠入情网的一对对“小情人”,完全就是明目张胆、招摇过市。事实上,学校教工人手不够,管理松散,也没人真正去干预这些事情。
踏入爱情神殿的“幸运者”,会自觉胜人一筹,骄傲不已;没找到知己的“可怜人”,难免受人轻蔑、自惭形秽。爱情是否成功,几乎是衡量一个人综合水平的第一标准。学习成绩好,性格品德好,个人才能好……都没有什么了不起,没有人会真正在乎。只有找到一个好恋人,才是人生最大的成功,也会让周围的人无比羡慕。
沈清的班上,总共四十名学生,却只有八个女生。男女比例严重不平衡,因此男生的竞争可以说无比“惨烈”。多少男生之间反目成仇、产生争斗,只因同时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
那八个女生是幸运的,每个人都有无数的倾慕者,连貌相最平庸的那一个都显得千金难求。
沈清宿舍里,男生们每天重复的话题,就是班上那八个女生,议论她们谁最漂亮,谁最温柔,谁最可爱;谁的脖子长得好,谁的大腿长得好,谁的胸脯长得好。
班上恋爱最成功的,应该非阿森莫属了。阿森身高一米八九,进教室门都要低一下头,坐在教室最后排。他的女朋友是阿玲,身高只有一米五,是班上最矮的,坐在教室最前排。
阿森的个性张扬开放,天不怕地不怕,肆无忌惮;阿玲则个性内向,非常害羞。她平时特别安静,一整天都不会离开自己的座位。
每节课的课间休息,阿森一定会从教室最后面,跑到前面阿玲座位来。伏在课桌上,跟阿玲面对面聊天。因为个子太高,他必须双膝跪在地板上才行。
他们交谈的时候,阿森总是情不自禁的,当着邻座同学的面,伸头去亲阿玲的脸。阿玲就满脸通红,脑袋后仰着左右躲闪。当然,她从不生气,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微笑。
他们以这样的形式热恋着,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从未改变。阿森跪得膝盖上的牛仔裤都磨出洞,阿玲始终都在躲闪着男友的吻。
跟沈清最要好的刘玉涛也在恋爱。这个多情的男孩没能在自己班上抢到意中人,只好到别班去猎取目标。
那个女孩名叫小露,高挑、冷艳,深深吸走了刘玉涛的魂。小露有太多的追求者,因此一开始,对刘玉涛的追求,迟迟没有积极的反应,只是跟他若即若离。
为此刘玉涛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要怎么做,才能抓住意中人的心。他怀着对小露饱满的深情,写了好多才华横溢的爱情诗篇,亲自交到小露的手里。他一到休息时间,就要跑去跟小露见面,哪怕小露太忙,不愿相见。他尽一切所能,对小露展现自己的爱心,只要小露有需要,他赴汤滔火,在所不惜。
他每天跟沈清闲聊,三句话不离小露。告诉沈清,小露是多么的优秀、多么的可爱,是百年一遇的佳人。然后,就会带着无比的忧伤说,可恨她是那么高不可攀,至今小露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