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雪叹着气收拾着自己的屋子,宁雨经过看到这惨烈的景象,停下脚步说道:“这什么情况?”
“刚刚继晓和李孜省过来,说是皇上让他们来给我除秽。”倪雪搬起一张被踢到的凳子,一边回答宁雨的问题。
“这哪是除秽?这分明是打劫!”宁雨开始抱怨,“什么仙人继晓,我觉得刑部员外郎说的没错,果然是妖僧继晓。”
倪雪突然停住,说道:“等一下,你刚刚说的刑部员外郎可是林俊?”
宁雨点头承认:“朝中也没有几个刑部员外郎嘛。”
倪雪突然想起她上次在南京时遇到的林俊,林俊因揭露恶僧继晓而遭迫害,张黻设法营救,因之被投进监狱,二人后又贬谪外地的事,“对,我差点忘了他干过什么恶心的勾搭,还有李孜省。”倪雪想起了自己在南京国子监的祭酒罗璟曾经差点受李孜省排挤的事。
夜晚,倪雪好不容易收拾好屋子里的残局准备躺下休息时,突然惊起身,把身边服侍的李月儿都吓到了:“倪典衣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倪雪没有回答匆匆地去衣柜里拿出一块黄色的布料,开始裁剪。
“这是上次尚服局染料的时候剩下的,倪典衣这么晚了拿它作甚?”李月儿一路跟着。
“你别管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快去睡吧。”倪雪吩咐道。
“好,奴婢告退。”李月儿规规矩矩地行礼离开了,但是她又怎会对倪雪这样奇怪的行径置之不理呢?她毕竟还是太监怀恩的人啊。李月儿装模作样地离开倪雪房间,关上门,却依然留在房间门外,透过窗户缝悄悄地观察这倪雪的一举一动。
倪雪拿着剪刀对着那块布料剪了好久,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显现雏形,倪雪展开她的作品,仔细观察,此时房间外的李月儿也终于看清倪雪做的物品,竟然是一个道袍!
李月儿激动地冲进倪雪的房间,阻止道:“倪典衣万万不可!”
倪雪也被李月儿的突然闯进吓到了,赶紧将黄色道袍藏于身后,“你怎么进来了?”
“奴婢知道倪典衣想做什么,”李月儿稍稍平复了一会儿情绪继续说,“道士万不可穿黄色袍子,否则会被认作是谋逆,尤其是像继晓这种跟皇帝贴的尤为近的道士。”
“看来你都知道了。”倪雪见李月儿读出自己心中所想,便也不藏了,直接将刚做的黄袍子扔到桌面上。
倪雪的原计划本是做一件黄袍子然后偷藏于继晓的房间,然后看时机举报继晓觊觎皇权之心,以解了自己和林俊还有张黻的恶气,但是第一步就被别人发现了。
“倪典衣是忘了当初在怀公公面前说的话吗?”李月儿早就认定倪雪就是“宁雪”的事实,所以如此问道。
倪雪当然记得她当初在怀恩面前说的,还有在梁芳面前说的,心里想道:是呀,就是这些话让我在宫里活到了今天,一生只为君王效力,现在为了林俊和张黻我在干什么?
“我记得。”倪雪内心反复纠葛了一会儿后回答道。
“相信奴婢,在圣上心中倪典衣没有继晓重要,等有那么重要了再动手也不迟。”说着李月儿拿起黄袍子朝烛火走去,道袍瞬间被点燃,在黑夜中慢慢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