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开了两间房间,倪雪和马车夫一人一间,但是此刻的倪雪并不知道住在她隔壁的人是谁。
用过晚饭后,倪雪独自一人安静地在屋里待着,突然隔壁的房间传来敲门声,她并没有在意。倪雪打开自己的房门,想找个客栈的小二帮自己烧点热水,可是刚打开们就看到隔壁的敲门人是熟悉的面孔,那人正是倪雪下午在码头看见被周寿欺压的年老商人。他敲响的房门打开,年老商人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倪雪,面向开门人急切地说:“谢主事,今日码头出事了。”开门人是一个中年男人,没有大腹便便,人却长得有些精瘦,他看到了旁边的倪雪,一把将年老商人拉进屋,紧关上屋门。
倪雪觉得这二人的行为举止有些奇怪,而且从商人的口中听到了“谢主事”这三个字,她很快想到了下午码头上的一切,意识到年老商人是来找精瘦男人求助的。倪雪想到这儿,放下去找小二要热水的事情,回到屋打开自己房间的窗户。因为客栈的窗户都是连着的,所以通过窗户倪雪能够隐约听到隔壁房间的交谈。
“谢主事,庆云侯今日去码头强行霸占我的商船了。”年老商人一进屋门就开始诉苦。
“什么?这是多少人的生计啊。若是被他抢去,户部的亏损不说,那么多船工的收入怎么办?”住在倪雪隔壁的人正是户部主事谢敬,他听到商人的诉苦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是啊,我已经用缓兵之计缓了庆云侯几天,他这几天可能是不会来了,但是这绝非长久之计啊。”年老商人更加愁苦,满脸写着担忧。
“没事,”谢敬意识到此刻如果自己表现出很难办的意思,年老商人会感到更加揪心的,于是他强压着自己的真实感受,安慰年老商人道:“就算户部不好办,谢某也会帮你管到底的。”谢敬表明自己的态度,以求年老商人能宽心几天。
“在下谢过大人了。”年老商人听了这话非常感激,激动地给谢敬跪下道谢。
“您这是作甚,快快请起。”谢敬受不起这大礼,赶紧将年老商人扶起。
“有谢大人这话,在下也算放了一般的心,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有劳大人多多关照了。”年老商人将码头之事托付给谢敬后就匆匆离开客栈,再次赶往码头了。
倪雪在隔壁房间,虽然看不到两个的表情和动作,但是对话却基本听见了,年老商人离开谢敬房间后。倪雪敲响谢敬的房间,谢敬再次开门:“敢问姑娘有何事?”谢敬礼貌地问倪雪。
倪雪也没有和谢敬绕弯子,直接说:“我能帮你商船一事。”
倪雪这句点到谢敬的心坎了,谢敬立即侧身,示意倪雪进屋:“姑娘请进。”
倪雪大步走进谢敬的房间,谢敬再次轻轻关上房门。倪雪自觉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我是宫中女官,准备回京的,途径此处见谢主事有如此麻烦,准备帮您一把。”
“你是女官,岂不是能经常遇到皇帝和太后?”谢敬的眼光中顿时放射出希望的光芒。
“没错,我可以让皇帝知道这件事。”倪雪摆出了自己女官的架子,丝毫没有下官见上级的卑微之态。
“你为何这么愿意帮忙?”谢敬见面前这个姑娘这么主动地帮忙,心中不免起疑,要知道女官都害怕给自己添这种麻烦。
“因为我和她们不一样,我是一个不怕死的人。”倪雪坦然说出原因,她站起来和谢敬同等高度的直视交流,“你把证据给我,我去京城还有一些时日,你争取多拖庆云侯周寿几日,我也会尽快让此事传到陛下耳朵里的。”
谢敬很少听到别人直接叫庆云侯的名讳,他突然对面前这个女子心生敬畏,双手抱拳,弯腰低头说道:“在下户部主事谢敬,在此谢过。”
“谢大人不必多礼。”倪雪将玉手轻轻搭在谢敬的双拳之上,“明日下官将继续赶路去京城,谢主事只要在明早之前将证据交于下官即可。”
“谢某再次多谢姑娘,敢问姑娘芳名为何?”谢敬开口问道。
“在下无名,只是大明子民。”倪雪说这话时表情轻描淡写,但是心里却已热血沸腾,她知道她在用赤子之心去尽量帮助她能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