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倪雪照常女扮男装去国子监上学,到了中午,分发午食的时候,每位监生都拿着自己的碗挨个经过掌馔洪徐,轮到马金时,洪徐把本该分出的一大勺米饭克扣成半勺分到马金碗里。马金见只有半勺,愣了一下,但是洪徐并没有理会,反而继续舀一勺米饭给他后面的人,马金见洪徐这等反应,只得忍气吞声继续往前走。而在马金身后的倪雪看见此状况,对洪徐说道:“洪掌馔,我们都是堂堂男子,你就分给马金这么点饭,不太够吃吧。”
“大家分多少,我心里有数,像马金这种穷秀才,一看就是从小到大都只吃这么多,给他多了岂不浪费?”洪徐自以为是地说着。
马金听到这话顿时涨红了脸,可倪雪才不会管马金好不好意思,“穷秀才?”倪雪放下手中的碗插起了腰,“我们这里可没有穷秀才,大家都是被国子监选入的监生,是社稷的栋梁之才,哪里有什么穷秀才!”
“这规矩是杨司业定的,你有本事去找他理论啊。”洪徐之道此事已经不是多舀点饭的事情了,‘倪迅’敢跟他这样顶撞,触犯的是他的颜面,他开始推卸责任,妄想‘倪迅’能估计杨行的权势。
“老远就听到你们在这里吵嚷,”杨行说巧不巧地赶到了,手中还是放不下那柄装风雅的纸扇,“倪迅,又是你!”杨行看到挑事的是‘倪迅’,声音顿时多了几分怒气,“我告诉你,今天罗祭酒外出办事了,没人罩着你!”
“罗祭酒何时偏袒过何人啊?”国子监的监事邢宽寻着吵闹声来了,声音温柔而厚重,丝毫不逊色于罗祭酒的声音。
“回邢监事,洪掌馔讥讽马金为穷秀才。”倪雪看清形势,既然罗璟不在,就只能指望邢宽帮帮自己了,赶紧抓住问题的关键,向邢监事禀明情况。
“洪掌馔,你好像不是第一次犯这种错误了吧。”邢宽作为国子监的监事,本就知道洪徐经常克扣那些出身一般的监生的廪食,这次倪雪倒是给了邢宽一个好机会,“我记得上次我好像对你说:‘再有下次,你这掌馔就不要再做了。’”
洪徐被吓到了,赶紧承认错误:“下官知错了。”
杨行在一旁看着也插不上半句话,只是不停地拿着自己的纸扇扇着风,有一种旁观者清的态度。
“好了,洪徐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几日吧,等你真正反省明白,再回国子监,这段时间掌馔的工作由杨司业安排。”邢宽意识到旁边看热闹的杨行,于是把他拉上,这样以后监生的廪食再有什么问题,都问罪于杨行。
杨行听到此话一愣,随机又赶紧回答:“是。作为国子监的司业,这种事本是我职能内的事。”就这样杨行硬着头皮接下了这活。
风波结束,马金笑着看向‘倪迅’,倪雪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迅哥罩着你。”
“邢监事的官阶明明比杨司业的小半级为何,杨司业好像还要听他的。”马金问道。
“因为邢监事怎么说都是个进士,和杨司业那个举人自然不同。”倪雪一边回答着,一边在其他监生中找着吴新的身影,看看自己的心上人有没有看到自己出的风头。
马金点点头,却发现倪雪早已心不在焉地看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