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龙山,位于怀远县城西南六十余里处,山绵延十余里,山峦起伏,群峰叠嶂,山高百余米。
山中部,魏山与汪山拱抱而立,**夹峙成谷,谷中有一块平坦的盆地,一面临水,三面树木葱笼,可谓环境清幽,风景绝佳。
山北麓,有一座南北拱形石桥,人称“敬德轿”。相传隋末大将尉迟敬德,曾和瓦岗起义军中的秦琼激战于此,后因隋军退路被阻,尉迟敬德败北而逃。
而尉迟敬德降唐后,便在此修石桥一座,以表示永志不忘惨痛教训。
现如今,当地有一名为刘聚的悍匪,便在此拦路劫道,占山为王。
其麾下喽啰近千人,平日里以打家劫舍为生,是怀远、定远一带势力最大的山匪集团。
山匪们胜则聚于城下劫掠,败则散于林中逃窜,因而当地官府数次剿匪,竟然都未能毕其功于一役,最终对其也只能是徒呼奈何,然后竟放任不管了。
此时,明龙山寨内灯火通明。
大小喽啰们手持各色兵器齐聚一堂,围在两边眼神玩味地盯着堂下两人。
只见堂下那两人身着官差青衣,姿态谦卑地拱手朝着上首躬身作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一身花绿长袍的刘聚则高坐在堂上,斜睨着站在下方躬身行礼的两名青衣人,却也不让人起身。
半晌后,他才淡淡地问道:“不知二位来此,有何贵干啊?”
两名青衣人相视一眼,随即抬起头来。
此刻,他们面上虽笑容可掬,实则在心里痛骂不休。
听到刘聚问话,其中一名身材略微瘦高些的青衣人,便恭敬地拱手,回应道:“回大王的话,我家县尹官人素来仰慕大王威名,一直以来便有心与大王交好,只是未得其便。这不,眼下碰到一个千载难逢之机,特派我兄弟二人来贵寨,前来与大王商谈一桩买卖。”
“买卖?”
刘聚目露惊奇,顾左右而大笑道:“果真是稀罕事!堂堂大元官府,竟然来找我们这些山匪谈买卖?”
话音一落,堂上诸人顿时哄然大笑。
两名青衣人见山匪们肆无忌惮的嘲笑,各自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好在刘聚很快便止住大笑,戏谑地看向两个青衣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说说看,县尹官人究竟有什么买卖要与刘某谈啊?”
瘦高青衣人微微躬身,说道:“大王,三天后有一商队从贵寨山脚下经过,还望大王能行个方便,让商队安然过去,如果大王同意,事后县尹官人定派人前来送大王粮食八千石以示感谢。”
说到这里,他略一停顿,颇有深意地看着刘聚,“想必这也正是大王眼下所需要的,我家县尹官人有心结好,难道大王就无意收下这份大礼吗?”
刘聚眼神一凝,明龙山缺粮的事情并不是秘密,若非如此他也不必时常带着兄弟们下山劫掠,但对于青衣人口中这份大礼究竟有几分诚意,他心里是怀疑的。
另一名矮胖青衣人见刘聚沉吟不语,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趁热打铁道:“此乃县尹官人亲笔,还请大王过目。”
“哦?给我呈上来。”
刘聚接过信封后拿在手上拆开,然后一双虎目便快速地在信笺上扫视起来。
信笺上面的言辞,谦卑到低声下气,除了一大堆恭维话,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内容。
刘聚心中不悦,狗官莫不是以为我刘聚乃喜听谗言媚语之人?
但见底下两个青衣人恭顺至极,他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发飙,眼珠子转了转开始思索起来。
刘聚心里暗自道,我若不答应,那车队很有可能改道从别处走,那我何不假装答应,然后再来个劫掠一空呢?
接着,他便旁若无人地哈哈大笑起来,至少在旁人看来,刘聚显然被那封信哄得很是开心。
笑过之后,刘聚看向底下两名青衣官差,语气和善地说道:“请二位转告县尹官人,就说对于他的这份心意,刘某很是满意。至于县尹官人信中所提到的要求,刘某答应了,只是事后还望县尹官人能遵守诺言,不然……”
说到这里,刘聚略一停顿,怪笑一声,说道:“哼哼,我手底下的千来号人马也不是吃素的,你们不妨告诉那县尹,倘若他不守信用,我们明龙山众定能让他昼夜不得安宁。”
眼见刘聚竟堂而皇之的威胁,两名青衣官差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
但好在事情已经办妥,此刻也不必再节外生枝。
于是高瘦青衣人急忙拱手,低声下气地道:“是是,大王之吩咐,我等记下了。也请大王放心,县尹官人绝不会毁约。”
刘聚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佯装惊讶道:“天色竟这么晚了么?那刘某就不留二位了,二位请自便吧。”
说来可笑,这刘聚刚得了大便宜,眼下却是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足以看出其对官府之人究竟是有多么厌恶。
两名青衣人见此,均是心里暗骂,面上却恭敬地拱手道:“是,我等这就告辞!”
在几个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的山寨喽啰护送下,两名青衣人满脸不爽地离开了山寨。
偏偏在别人的地头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