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感从头皮炸开,宋胭的眼泪掉的更狠了。
“怎么不进去?”
姜栖压低嗓音,指指紧闭的卧室门。
傅祗摇头,朦胧的烟雾迷了他的眼,他有些看不清姜栖的脸。
姜栖被烟雾呛到,捂着嘴咳嗽了几声。低头去看,地上已经捻灭了好几个烟头。
“你听,她在哭。”
姜栖凝神,侧耳仔细听。
果然,能听到细小的呜咽声。
傅祗苦笑:“我不进去也好,她需要发泄发泄。被绑架了这么久,我不在她身边,她独自一个人逃出来,往日里拿话筒的手、跳舞的手,被迫拿起了刀。她心里压力很大,我在她反倒哭不出来。”
姜栖闻言点头,朦胧的烟雾间,他看着傅祗疲倦的眉眼。
这两个人真的是……
我怕你为我担心,所以我偷偷哭泣。我怕你有苦难言,所以我给你哭泣的空间。
这大概就是爱情最好的模样。
宋胭哭了多久,傅祗就在门外待了多久。
等到哭泣声渐平,傅祗又收拾了地上散落的烟头,散散自己身上的烟味,才推开门。
宋胭坐在床上,听见推门声,下意识拭去脸上的泪痕。
扬起笑容,她强打精神看向傅祗。
目光在他身上缠绵,她跳下床扑进傅祗怀里。
“我好想你。”
傅祗接住她,理理宋胭凌乱的发,尽量忽略她通红的眼和脸上的泪痕,吻她的眼睫。
“我也是。”
末了,又补一句:“辛苦了。”
“抱歉,不在你身边。”
宋胭抬头,盯着傅祗的眼睛,一字一顿:“可是你在我心里。”
“这个地方,”宋胭指指胸口,“你住在这个地方。”
傅祗:“我们回家吧?”
宋胭下意识地一颤,惊恐攀上眼底,又被她抹去。勉强扬起笑脸:“好。”
回去,回去就意味着自己要暴露在镜头下,要迎接各种记者源源不断、死缠烂打的追问。
可她现在很怕,很怕面对镜头。
镜头下,自己的不堪被无限放大,好像所有掩饰都无所遁形。她宋胭杀了人,哪怕是间接的,也足够她心悸。
“那个司机,”她终于问出口,“死了吗?”
傅祗看着她颤抖的眼睫和苍白的脸色,不过几天,她就消瘦的厉害,抱在怀里轻的像片枯叶,风一吹就会跑走。
“没有。”怎么会让他死呢?
那样的人,那样变态、那样恶心的人,应当好好活着,活着看世界繁华,看宋胭星途璀璨,自己却终日与牢狱为伴。
世界再怎么繁华,都与他无关。
他要老死在监狱里,死也要和腐朽的潮气作伴。
这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他会活着。”
“那就好,”宋胭下意识回答,刚松了口气,心却立马又提了起来,慌忙补救,“那样的人,死了太便宜他了。”
还好,还好,他没死。
自己没有杀了他。
“要不,我们别回去了?”傅祗试探着问,假装没看到宋胭眼里一闪而过的欣喜。
“姜栖这地方够大,环境也好。我们在这儿住几天,就当是散心了。”
宋胭巴不得永远不回去,赶忙点头。
“不行!”
却突然听到姜栖的声音。
少年站在门口,微微喘着气,泪痣吊在眼角。
“网上的舆论炸了,你们必须得回去。”
姜栖把手机递过来:“你们自己看看吧。”
傅祗接过,下意识就要避过宋胭。
没想到这次宋胭却率先凑了过来:“让我看看。”
她的声音还哑着,眼神却坚定。
“惊!岚湖发现女尸!疑似当红女星宋胭!”
“被绑架女星尸体出现在岚湖!绑匪撕票?”
“澜庭给不出赎金,绑匪怒而撕票!”
“《花宴》收视率破纪录!宋胭被绑架一事竟带飞了《花宴》?”
“《花宴》导演林挽微博为宋胭祈福,对岚湖女尸一事不做评论。”
“乔澜现身岚湖酒店,行色匆匆,对浮尸一事避而不谈。”
宋胭一目十行地看完,心中立马就有了猜测。
傅祗贴心的跟她解释:“就在不久前,岚湖里发现了一具女尸,穿着和你非常相似。我和傅息怀疑,只是绑匪混淆视听的手段。”
宋胭了然,心里却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要安排一具和她相似的尸体呢?外界以为她死了,绑匪岂不是更加危险?
他们想要的高额赎金,更是一分钱都拿不到。
太阳穴突突地跳,宋胭套上外套,不再多想。
“走吧,乔澜在等着我。”
傅祗牵过她的手,“怕的话,我们可以不去。”
宋胭抬头,眼睛亮亮。
“不怕。”
她不敢怕。
她怎么能怕?
她可是出道了十年的女爱豆,是顶级流量宋胭,她理应无所畏惧,就算是打晕了三个绑匪冒着生命危险逃出来,也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