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扶起宋胭往外走。
杨芷稚留在原地,冷哼一声。
她明白自己对付满身是伤的宋胭或许有胜算,可是面对眼前这个陌生的成年男子,她半点胜算都没有。
跺跺脚,她朝林子侧面走去。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宋胭还活着,自己的计划就可以实现!
她刚才把车停在了林子稍偏的地方,掩在一片积雪之间,看不太真切。
对着车窗清理掉自己眼下的污脏,她看着自己那张几乎被浓妆掩盖了真实面目的脸。
放在岚城这个不大不小的圈子里,也是可以称之为漂亮的呢。
可惜傅祗瞎了眼,看不上自己。非要舍近求远去找什么劳什子宋胭。
自己哪里比不上她?
车窗上倒映出她模糊的眉眼,又凑近了些,她用指腹晕开掉了色的口红。
身后有冷风吹过,她穿了单薄的裙子,打了个寒颤。
“阿嚏!”
她狠狠打了个喷嚏,腰都弯了下去。
再直起腰来时,她敏锐地感觉到了自己身后多了什么东西。
当即僵住,浑身肌肉紧绷,有汗从额角滴落,落进大敞的红裙领口。
车窗上,可以清晰地看到身后的人!
面容普通,身材矮小,身上带着血迹,面无表情。
杨芷稚一哆嗦,有股寒意从脊梁骨窜上,在头皮上蓦的炸开!
这个人,就是警方公布的绑匪之一!
司机双目赤红,鼻翼耸动,像狗一样闻闻嗅嗅。
似是闻到了喜欢的味道,他眯起眼,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神情。
“是血的味道……”他喃喃自语。
杨芷稚在最初的愣怔过后已经稍稍冷静了下来,见身后突然冒出的绑匪不说话,她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打开车门就要进去。
司机的眼睛猛地睁开,一把拉住杨芷稚的胳膊。
“你想去哪儿?”他咧着嘴笑,露出一口黄牙。
“我找你找的好苦啊,那么远的路,我硬是走来了。”
“幸亏我记住了你血的味道,不然我怎么能找到你呢?”
冷笑着,他扯过杨芷稚,狠狠把她的头砸向车窗。
血瞬间涌了出来,杨芷稚闷哼一声,头一歪,没了知觉。
司机一怔:“这样就晕了?”
他有些委屈:“我都没玩够呢。”
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血腥气,司机一脸痴迷。
“就是这个味道……”
她身上的红裙子更是刺激了他的感官,拨开杨芷稚单薄的衣物,司机粗糙的手在她光滑的肌肤上磨蹭。
“啊,太完整了……”
他喃喃自语:“不好看……完整的人,都不好看。”
就地捡起根手腕粗细的树枝,三下两下折去多余的枝叶,他在手里掂量着,目光从杨芷稚身上扫过。
破空声响,粗糙的木棍落在杨芷稚腿上,木棍应声而断,杨芷稚溢出一声闷哼,白眼一翻,身子如枯叶一般飘落在地。
抚摸着扭曲的小腿,司机喟叹:“这才好看嘛。”
说罢,手上一个使力,本就略微弯折的小腿被他彻底扳断。
鲜红的血肉里白生生的骨茬显眼极了,司机从兜里掏出刀,冰冷的刀片贴着杨芷稚脸上细滑的皮肤,刀刀割下。
美人艳丽灵动的脸不过几息就布满了血痕,鲜血淋漓,血珠子坠在雪地里,落了一地泥泞。
“地方不够大啊。”司机扯过杨芷稚的头发,拉扯着她向林子深处走去。
血迹蜿蜒,腥气蔓延在林间。
红裙女子是雪地里唯一的亮色,她的血也是。
……
意识沉在深海里,身子不断地下坠、下坠。
失重感接踵而至,后脑一抽一抽地疼。
朦胧间,似乎听到的熟悉的声音。
“她怎么样?”
“不太好。”
“需要打电话通知傅祗吗?”
“……这通电话,你来打。”
那个声音顿了顿,又继续说:“你很需要它。”
眼皮沉重,宋胭动了动手指,唇间溢出破碎的呻吟。
有人扶起她,温热的谁递到唇边,宋胭顺势啜了一口。
温水入喉,抚平了嗓间的刺痛感。
勉强睁开眼,宋胭看着眼前郭东那张被放大的脸,哑哑一笑:“果然是你。”
被那个小姑娘当头敲了一棒之后,宋胭恍惚间,看到了郭东熟悉的侧脸。
“是我。”郭东说,“你感觉怎么样?”
宋胭本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不舒服,郭东这么一说,她辽远的意识回笼,刺痛感骤然降临。
肩膀,小腹,后脑,脚腕,无一不疼。
宋胭捂住自己通红的眼,语气平静:“我快要死了。”
“我们已经通知了傅祗,他很快就到。”郭东回头瞥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电话的姜栖,“姐,你会活着。”
宋胭眼里的光早已经黯淡,听见傅祗的名字,她才稍稍抬头。
一抬头,她就看到了倚在门框上的姜栖。
少年眉眼清俊,眼下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