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都屏气凝神,大夫替谢荣瞧了许久才悠悠起身。
杨万丽急切地问:“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
“他落水的时候呛了太多水,把咽喉处伤着了,本来啊我开的那几服药是有治他咽喉功效的,问题也不大,就没跟你们说了。”说着,大夫又皱了皱眉,“可是没成想他前几天发烧,影响到了咽喉的复原,彻底把喉咙烧坏了。”
“那他还能说话吗?”谢老爷问道。
大夫:“这个要看他自己了,如果恢复的好,还是能说话的,如果恢复的不好,那就有点难说了。”
“还有一点你们要做好准备。”
谢柳:“什么?”
“即使恢复了他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的声音了,嗓子会变得有些沙哑,沙哑程度也跟他恢复的怎么样有关。”
谢柳只觉得浑身软弱无力,谢老爷也晦涩难言。
“我去给小少爷开几服药,调理一下。”
谢老爷:“谢谢大夫。”
“荣儿啊,我的荣儿……”
大夫走后杨万丽就嚎啕大哭了起来,趴在谢荣床上要死要活,一点儿也不顾及形象。不过这回,谢老爷倒是没说她什么。
谢柳的眼泪也巴巴地掉了下来,颤抖着手摸了摸谢荣稚嫩的脸颊,柔声问道:“疼吗?”
谢荣下意识地诚实地点了点头,可随即又迅速摇了摇头,谢柳知道他是害怕自己担心。
谢老爷见谢荣不哭也不闹,一脸乖巧懂事的模样,十分心疼,眉头都皱的更深了,忽的转身往外面走去,冲着谢夫人喊道:“你就在这儿给我跪着好好忏悔吧!”
谢夫人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大夫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谢老爷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脸色铁青,转身就离开了。
替谢瓷来的戒清刚好看到这一幕,他顿了顿脚,还是走上前:“阿弥陀佛,谢夫人,你这又是何必呢?”
谢夫人微微一偏头,就看到戒清站在她不远处,她又回过头去,不答话。
戒清又劝慰道:“谢夫人,就算你是为了不让谢瓷和谢老爷的隔阂更深,让他们父女彻底决裂,但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
“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为什么非要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呢?”
“小师父,你是出家人,这世俗之事你如何懂得?”
显然,谢夫人不想他插手她的事情。
戒清怔了怔,他不懂?内心深处忽然有个因子在隐隐躁动,他其实……懂的。
看似简单的事情,但真正要做到,又何其困难?
他只不过是在讲着所谓的道理罢了。
“道不尽红尘全恋,诉不尽人间恩怨。”戒清抬头望了望天。
谢夫人觉得他有些悲伤,却又不知从何而来,心想出家人总是喜欢感叹这世间之事,许是有感而言吧。
“还要麻烦小师父不要告诉星儿此事,让她最近都不要出门了,告诉她,我让她闭门思过。”
“放心吧。”
……
谢夫人这一跪就跪到了晚上。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到了后来,脑袋就越来越沉,眼睛越来越花。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脑海里又隐隐浮现出她和谢老爷初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是一个下着大雪的冬天,她和爹娘刚好路过汉川……
一穿着穷酸的少年站在积雪深厚的雪地里打着寒颤,忽然,不远处的马车里传来一阵悠扬婉转的琴声,那琴声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余音绕梁,秒不绝伦!
他感受到了琴声所要传递的温暖和心灵的慰藉,弹琴之人肯定是个善人,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心灵手巧,于是他冲着马车大喊道:“喂,不知弹琴之人是哪家姑娘?”
那女子掀开窗帘,探出半个头来,那绝世的姿容深深印在了少年的脑海里,无法抹去。
就只惊鸿一瞥,便注定了两人此生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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