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戒清走进了方丈的禅房。
“回来了?”正在打坐的方丈缓缓睁开了眼睛。
“嗯。”
“如何了?施主的脸,郎中怎么说?”
戒清道:“并无大碍,只要注意饮食,按时用药,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那就好。”方丈停顿了一下,又道,“戒清,我有句话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
“师父尽管问。”
“那位施主上山是不是有目的的?”
戒清一惊:“师父,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丈淡淡地道:“你只需要说是或不是,至于是何目的,我想不必我亲口说出来了吧?”
戒清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戒九,八成是他告诉师父了。
知道他已经知道全部,戒清也不好再瞒下去:“是。”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我……”戒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害怕师父对他失望?他不是那么矫情的人,要他说这话,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戒清。”
“弟子在。”
“为师要告诫你一句,既已入了佛门,七情六欲就都要抛去,红尘琐事与你再无瓜葛,否则就无法静下心来修行,到时莫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戒清低沉着声音:“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明日我又得出去一趟,寺中琐事就交由你和你皈依师兄打理了,希望莫要再闹出此等笑话。”
“是。”
“至于那位施主,她好了以后你就让她自行下山吧。”
“她已经回家了。”戒清道,声音听不出来他有任何的情绪。
“哦?”
“她骗了师父,也骗了我,其实她父母并没有不要她,这一切都是她任性妄为而已。”
“既是如此,那便更好。戒清,你好自为之。”
“是,弟子告退。”
其实,戒清从头至尾都想说一句:师父,你想多了。
奈何方丈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戒清走了以后,方丈又看了眼空荡荡的门口,又是叹气又是摇头,说不出来是失望还是什么。
到了晚上,谢夫人才从睡梦中醒来,情绪也安定了不少。
“夫人。”谢老爷把她扶了起来,靠在床头上坐着。
“老爷,星儿呢?”
“被我关柴房了。”
“什么?”谢夫人一听就激动了起来,挣扎着要下床,“老爷,你怎么可以把星儿关柴房呢?冻着了该怎么办啊?”
谢老爷用蛮力按住谢夫人的肩,不让她动弹:“你就甭担心了,你这女儿没心没肺、不知天高地厚,反正也死不了,再说了,这是夏天呢,能冻着什么啊?”
谢夫人一想,也是哦,这是夏天。
看着谢夫人安静了下来,谢老爷松开了她的肩膀,道:“你呀,就是关心则乱!”
“老爷,你说星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谢夫人想着想着又哭了起来,“你说她怎么会看上和尚呢?”
谢老爷哼了一声,道:“你还没看出来啊?她就是想嫁人想疯了,这么小的年纪,哪懂得情情爱爱啊!”
“老爷,你是说……”
“哼,只要没动情,一切都好办,把她关上十天半个月,我再想尽办法帮她找一个愿意娶她的人就是了。”
“上哪儿找啊?”
谢老爷略显深沉地道:“未婚的怕是没有了。”
“我不同意。”谢夫人一听,当即就拒绝了,“老爷,再怎么说星儿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就忍心让她当人家的小老婆,小小年纪就要受这份罪?”
“我当然不忍心啦,可是有的时候,你不得不面对现实啊!就她现在这状况,就怕人家连小老婆都不愿意让她当啊!”谢老爷一脸担忧的模样。
谢夫人:“你……”
谢老爷:“我什么啊我?我告诉你,我就没见过像我这么辛苦的爹,你看我,我才而立之年啊,你看看我两鬓的斑白,临街那边的李员外,不惑之年都要比我年轻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