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香院。
薛蟠不知又从哪里吃了酒醉醺醺的回来。
见薛姨妈同宝钗正在屋里说话笑道:“哟,今儿妹妹舍得出园子了?”
薛姨妈道:“又跑到哪儿吃酒去了!一天天的也不着家,也不干点正事!”
薛蟠听了这话不乐意了:“妈妈又说这些!银行都撤股了,我有什么事做?无非也就吃吃喝喝寻点乐子罢了!
当初咱们找天祥合伙开这个银行不就是为了给我找点事做么?
这可到好,才不到一年,好好的你非得要撤股,搞得我现在朋友跟前都没了脸面了!”
薛姨妈自知理亏,说道:“不开银行了你就不做事了吗?咱家就这一份产业?那些当铺、绸缎庄子不是咱们家的生意?你就不能在那些上头上点心吗?”
薛蟠道:“那些个能和银行比么!
妈妈自己说说,咱们这边才退了股,皇上就亲自出面借钱借倒了日昌晟!
现在怎么样呢?宝瑞银行拿着从日昌晟借来的银子往外放贷,来贷款的人天天排队排出去老远!
这可不是拿着人家的银子生钱吗!熬了一年,好容易要赚大钱了,结果咱们撤股了!”
薛姨妈一时无言以对。这些事她也听说了。
可是为了自己的呆儿子不被贾瑞忽悠了去,为了宝贝女儿能做宝二奶奶,钱不钱的也不那么重要了。
宝钗在一旁说道:“你少说两句吧,每次喝点子酒就唠叨这些,又有什么用?
哥哥要是有真本事,就自己也做出一些事来,总想依靠着别人算得什么好汉?”
“我……”薛蟠被宝钗怼得也无言以对,便问道:“妈妈和妹妹方才说什么呢?”
薛姨妈叹了口气:“宝玉今儿又被你姨丈给打了。”
薛蟠听了哈哈一乐,坐道薛姨妈旁边问道:“咋?又要逼兼母婢?”
薛姨妈给了薛蟠一巴掌:“又浑说!上回被打不也是误会一场?宝玉哪儿能干出那等事来?”
薛蟠笑道:“那是因为什么?”
“说是和忠顺亲王府里的一个扮小旦的戏子走得太近了,惹得你姨丈生气。”
“小旦?忠顺王府?该不会是蒋玉菡吧?”薛蟠问道。
薛姨妈一惊,薛蟠吃喝嫖赌眠花宿柳又好男风薛姨妈是知道的,这回听了心中不免生疑,便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你勾引了人家,反过来让宝玉背锅?”
受了不白之冤的薛蟠立马不干了,喊道:“妈妈这是什么话?怎么又要来冤枉我?
难不成天底下什么坏事都是我干的,什么好事都是宝玉的?”
宝钗蹙眉道:“不是你就罢了,哥哥又喊什么?
妈妈为什么疑心你?还不是哥哥平日举止有些不检点吗?”
薛蟠这次却没有被怼住:“我倒是想勾引来着,人家却是看不上我!
蒋玉菡反而跟宝玉看对眼了呢,头一回见面就换了汗巾子!
这可不是我掰谎,那天天祥也在的,你们不信去问他!
至于宝玉和蒋玉菡私下里又做了什么谁又知道?
我本来还想和妈妈说呢,没想到宝玉那小白脸子也好这口了,又怕你骂我才没说,今儿他因为这个挨了打你总该信了吧?”
宝钗听薛蟠说得越发难听,转身回里屋去了。
薛姨妈嗔道:“你少吵嚷了,只是说说,未必是真有什么事。宝玉那孩子我还不知道?”
薛蟠冷笑道:“都闹成这样了妈妈还只管不信,到底我姨妈给你灌了什么迷汤?
罢罢罢,等我找熟识的去问问宝玉到底都做了什么好事,回头看你信不信!”
说罢也赌气去了。
宁国府内宅小书房。
可卿疾步走进来,正见贾瑞一张扑克脸坐在那里,下头秦钟战战兢兢的跪着。
“是怎么了?”可卿问道。
荣府里宝玉被打的事她已经听说了,隐隐还听说是贾环背地里说了宝玉同秦钟怎么怎么着。
可看见自己的弱弟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是心疼。
“你问他!”
“我……”
“你什么你!有脸做,这会子装这可怜样给谁看!”贾瑞抬手作势要打。
他也没想到,秦钟这看着娘里娘气的秦钟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不但自己成了个小色坯,还会挑唆人了?
原著中不是说秦钟是个见了生人说话都脸红的腼腆小奶狗吗?
等等,要是真如表现出来的那么腼腆,似乎也不会去勾引小尼姑了哈……看来这小子是很善于伪装啊。
慑于贾瑞的淫威,秦钟还是吭吭哧哧的将这段时间自己是如何对宝玉言传身教的事又说了一遍。
可卿听了惊得呆立当场。她不相信平日一贯乖巧懂事的弟弟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她很想给秦钟一巴掌,可玉手扬起来了还是没有落下。
“叔叔,该怎么办?”
“嗨,那还能怎么办?又不是什么大事……”贾瑞倒是没放在心上。
不就是害得宝玉挨了顿打吗?荣府里还能把秦钟生吞活剥了不成?
听贾瑞这么说姊弟二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