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看过去,却是惜春房里的丫鬟入画忙忙的跑了来。
尤氏一件她慌慌张张的样子便有些不自在起来,不知又生出什么事端,便不耐烦地问道:
“是怎么了?毛脚鸡一般!”
入画带着哭腔道:“四姑娘说要铰了头发去当姑子呢!谁也劝不住,您快去看看吧!”
众人都没想到惜春这会儿闹这么一出,想是也听得风言风语说她不是贾赦的庶女,而是贾珍同贾赦小妾偷情所生养的。
尤氏叹了口气:“罢了!真是冤家,走,我便去看看。”
贾瑞虽然知道惜春的结局就是“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也不想看着这个不足十岁的小丫头小小年纪出家去啊,这不造孽吗?
而且原著中惜春也是贾府败落之后才出家的,起码还有几年的幸福童年呢,如今因为自己这些事都被提前了。
贾瑞心里也是过意不去,想着或许能劝劝,便也跟了过去。
来到惜春房里,果然小丫头头发松散着,地上还有一小缕被剪掉的头发散着,想是剪子被抢下了才不得逞。
尤氏叹了口气道:“四姑娘,怎么好好的你又闹起来了?”
惜春见了尤氏也不让座,道:“你来得正好,我今日要铰了头发去出家,他们都不肯!
你说说,天底下哪里有奴才拦着主子的道理?
这些都是宁府里的人,你好歹管上一管才是应该的!”
尤氏听惜春连个嫂子都不叫了,心中不免气恼,又想起惜春或许真是贾珍的孽种,不然为何贾敬从来不管不问?
贾母将惜春接过去在荣府里过想来也是知道些什么想给惜春一点保护。
看着这个不知道是该叫小姑子还是叫女儿的小丫头,尤氏也是无可奈何。
可如今家里这样,又正疯传这些话,这时候让惜春出家去,那不是将闲言碎语都坐实了吗?
这是断断使不得的。
于是尤氏便耐着性子说道:
“好姑娘,我知道老爷和你哥哥死了你心里感伤,可也不能就有了出家的念头啊?
咱们这样人家的小姐若是剃头当了姑子成什么话?”
惜春冷笑道:“你也不用咱们咱们的套近乎,你们是你们,我是我!
如今我也长大了,也不用你们操心做主,只别管我就是皆大欢喜了。”
尤氏被这话给气乐了:“你才不过八岁,怎么就长大了?
你能有什么主意?难不成在西府里住了几年,你就不是宁国府的小姐了?
今日姑娘发这么大的狠,感情是听了什么混账话?
姑娘既听见人议论胡吣,就该问着他才是。”
惜春冷笑道:“你这话问着我倒好!
我一个姑娘家,只好躲是非的,我反寻是非,成个什么人了。
况且古人说的,‘善恶生死,父子不能有所勖助’,何况你我二人之间。
我只能保住自己就够了,以后你们有事好歹别累我。”
尤氏听了,又气又好笑,因向地下众人道:
“怪道人人都说四姑娘年轻糊涂,我只不信。
你们听这些话,无原无故,又没轻重,真真的叫人寒心。”
众人都劝说道:“姑娘年轻,奶奶自然该吃些亏的。”
惜春冷笑道:“我虽年轻,这话却不年轻。
你们不看书,不识字,所以都是呆子,倒说我糊涂?”
尤氏道:“你是状元,第一个才子!我们糊涂人,不如你明白。”
惜春道:“据你这话就不明白。状元难道没有糊涂的?
可知你们这些人都是世俗之见,那里眼里识的出真假、心里分的出好歹来?
你们要看真人,总在最初一步的心上看起,才能明白呢。”
尤氏笑道:“好,好,才是才子,这会子又做大和尚,讲起参悟来了。”
惜春道:“我也不是什么参悟。我看如今人一概也都是一般,没有什么大说头儿。” 尤氏道:“可知你真是个心冷嘴冷的人。”
惜春道:“怎么我不冷!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为什么叫你们带累坏了?”
尤氏本就不是个能说善辩的,不一会儿便败下阵来,因按捺不住,又问道:
“怎么就带累了你?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好心来劝你,你却无故说我;我倒忍了这半日,你倒越发得了意,只管说这些话。
你是千金小姐,我们以后就不亲近你,仔细带累了小姐的美名儿!
不过你好歹也是老太太带大的,出家这事我也不敢擅自做主!
等明儿回明了老太太再决断吧!”
说罢,气哄哄的带人走了。
贾瑞则是没有跟着去,而是玩味的看着发飙的小惜春。
惜春在原著中一直没有太多的戏份,一则是因为她年纪最小,一则也是她性格孤僻有些不合群。
贾瑞觉得惜春的孤僻性格完全是由成长环境造成的。
作为宁国府的小姐,却被养在荣国府里,母亲死的早,使小惜春早早就没了母爱。
贾敬虽然一直都在,却从来都是不管不问。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