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现下在做什么?”
侍者躬身回道,“回禀殿下,太子妃正等着殿下一同用晚膳。”
慕寒之闻言自顾自地笑了,“走吧,可不能让本宫的太子妃久等了。”
此处便是赫连府所在,煊赫森严的府邸令人不敢直视,过路行人都不由避让,时刻昭示着赫连家在萧国的尊贵。
赫连啸英武善战,其子赫连羽也天资卓然,不遑多让,更与太子慕寒之情谊深厚,胜似手足。萧国人人皆道太子温润如玉,将来定是贤君,想来赫连家此等尊荣绵延百年也不在话下。
赫连羽离宫后便径直回府,听闻父亲母亲正在侧厅等他用膳,便快步走入,给父母见礼,“儿子给父亲母亲请安,劳父亲母亲久候。”
母亲胡氏面色温和,赫连啸略点头便吩咐下人,“那便上菜吧。”
侍者端着一个个食盒入厅,陆续端出正冒着热气的菜肴,瞧着十分精致可口,色香味都是上佳。下人噤声垂眸,恭敬地摆放食具,三人用膳,竟连低咳都不闻,食不言寝不语,在这样的世家规矩更是森严。
三人静静用膳后,复又上茶漱口,父子二人入了书房才渐闻人声,“今日太子殿下召你入宫所为何事?”
赫连羽闻声答道,“是为着沈亦为之子沈云疆带五千兵士来元贞北疆的事,太子殿下担心元贞国察觉了我们的意图。”
赫连啸思索了一番,手略摩挲着桌案,“那太子殿下是命你前去查探了?”
赫连羽扯了扯嘴角,“正是,儿子明日便出发。”赫连啸闻言点头,“嗯,确实该谨慎为上,那你便趁此机会整饬一下军务吧。”
“儿子明白。”
赫连羽正欲离开,却又被赫连啸叫住,“殊玉,你是我赫连家的儿子,为父对你寄予厚望。你要牢牢记住,心中时刻都要记着萧国子民,更要永远忠于太子,无论何时绝不可有异心。”
赫连羽眉头轻蹙,“儿子明白,这些话父亲叮嘱过许多次了。”
他退出来后,便翻身上了房顶,此处是赫连羽常待的地方,熟捻地露天躺着,眼睛望向远方的天空,喃喃道:“赫连家儿郎的责任么?只可惜我不是游鱼飞鸟,自有天高海阔……”
心内郁结,竟无人可诉,唯有寄情佳酿,邀清风为友,与明月为伴,此情此景,不知千里之外何人共赏。
白驹过隙,不觉已过了一年多,这一年里郁华枝倒未闲着,山陵公子的纸花样频出,纸质更加上乘,一纸千金也不在话下。到如今她已攒下不少家底,足够上等人家数十年的花销了。
一年里,沈云疆给她寄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加之书信往来,驿寄梅花,鱼传尺素[1],不时给郁华枝说说边塞趣事,无一字提及思念,满纸却尽是牵挂。她展信看完,不免有些伤怀,
“你这番情意我可如何偿还?若是两情相悦自然是好,只是我并无此意……只希望你能遇见个与你情投意合之人吧。”
言罢郁华枝便想定,不再频繁给沈云疆回信,“边塞风沙便如利刃,愿你能冷静些时日,你若知我意,我们的友情方可长久。”
正出神时,听侍女进门通报,竟是姜弥过府来了。郁华枝才起身胡乱收起了信件,姜弥便进屋自顾自地坐下,满脸期待地盯着郁华枝瞧,“近日有收到他的信件吗?”
郁华枝微叹了口气,“自是有的,只说近日在北疆狩猎,得了极好的彩头,猎得一匹白狼王,便将皮毛做了大氅穿。”
原来当日沈云疆远赴北疆后,姜弥便来寻郁华枝,同她诉说了种种心事,她这才知晓姜弥早已对沈云疆已芳心暗许,因他突然前往北疆,难免伤怀,
“那日我初见他之时,正是皇家秋猎,我在河边寻你不见,便胡乱走着,忽见对岸那抹孔雀蓝的身影翩然出现,他朝着我的方向拉开弓弦,我正惶然失措,便见那只箭射中了我身边不远处那只野狼的眼睛。自那时起,我便……”
郁华枝略显惊讶,“竟还有这事,你从未同我提起。”
姜弥羞涩一笑,“我当时心虚未定,不知该如何同你说。况且我知道你兄长同他交情甚好,说了怪难为情的。”
郁华枝轻叹,“你可知皇后娘娘有意为庆佳公主招他为婿?”
姜弥眼中透出几分失落,却又突转欣喜,“本来听了这茬话我是难过的,我如何能同公主抢夫婿,但他既在这个时候请旨离京,必也是不满意这门亲事的,那我便还有希望。我也同父亲母亲提了,父亲本就忠君爱国,时常把家国大义挂在嘴上,自然也十分欣赏沈家数十年如一日地守卫北疆,便当即同意了,待他回来就去讨沈家的主意,现下母亲也时常过沈府与他母亲走动……”
姜弥娇羞地低下头,“想来他是记得我的,我虽模样不如你,但长得也并不差,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总是可以的吧。”
郁华枝有些欲言又止,转念一想,若是沈云疆同姜弥一处倒也算得上是良配了,便没再说什么。
姜弥突然想道,“他既同你兄长交好,那应该会有书信往来,你帮我打探一二,也好叫我时时知道他的近况。”
郁华枝不好同姜弥说出二人的交情,难免惹她误会,况且自己对沈云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