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平米的小房间里,白秋灵瘫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阳台外的闪电已经见少,屋子很静,屋顶的白炽灯惨淡地亮着,床头的暖色灯氤氲在她有些煞白的脸上。压抑的气氛使白秋灵有些慌乱,那根现在她唯一能抓住的稻草出去了,她很害怕自己又变成了一个人,甚至居然有想去打开门的想法。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时间一点点流过,轧在她的心上。她紧紧地盯着门口,眼神里面的慌乱越发汹涌,丝丝水雾出现,又快要漫出了。
滴滴。
刷房卡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白秋灵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慌忙地转过头去。
安雨朔提着一袋子药走了进来,里面装着感冒清热颗粒,氨酚伪麻美芬片Ⅱ/氨麻苯美片(白加黑),对乙酰氨基酚胶囊(退烧药),退热贴,还有暖宝宝。重了再吃白加黑,退烧药也要预备着。
看白秋灵仍坐在床上看着外面的风景,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还在,他皱了皱眉,“没换?”
“没力气了,而且也没衣服。”
“起来去冲个热水澡,不然容易感冒。”
“不去。”
安雨朔呵呵一声,放下袋子,将还在滴水的外套挂了起来,洗洗手,灌满电热水壶烧上水,这是一会儿冲药用的。做完这一切,一个公主抱把她丢进了卫生间,“你自己来还是我动手?”为她好也是为了自救,按照这个程度,明天不感冒,那都是老天看得起自己,更别提淋了一个晚上的女人。
白秋灵的俏脸肉眼可见的爬满了红晕,“我,我自己来。”她咬着嘴唇,拿下毛巾,然后转过头,用尽她毕生的力气,狠狠地瞪了安雨朔一眼。
“没衣服拿浴巾凑活一下,衣服湿成这样没法穿。”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浴巾丢给白秋灵,笑道。
“啪!”羞恼的白秋灵狠狠的把卫生间的门撞上。眼里人消失在视野里面,安雨朔无奈的耸耸肩膀,用烧开的水给自己冲了包感冒冲剂,想了想又倒出一杯晾着。
将自己锁在卫生间的白秋灵此时正用温水浇着身体,红润的小脸不知是热水的刺激还是羞的。嘴角边挂着浅笑,桃花眸子不自觉地望向门外,似是想穿过门看到那个人。
她是真的没有想过安雨朔会顶雨去找她,放安婉自己一个人在家。
不知不觉间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悄然萌发。
当白秋灵披着浴巾慢吞吞地走出来的时候,安雨朔正刷着手机。“洗完了过来把药喝了,安婉还小,身边不能有感冒。”即使心里再担心,可嘴还是硬的,“桌上有温水,袋子里有暖宝宝,自己赶紧用上,我去冲个澡。”
“哦。”白秋灵坐在床边,轻轻捧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褐色液体,平常喝一口都觉得苦的药现在喝着却极为享受。
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的安雨朔看见桌上的药已经喝完了,床上的白秋灵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把新换的浴巾拉出一条水痕。叹了口气,转头从卫生间拿出吹风机,插在床边的插座上,“你来我来?”冲了澡喝了热水的白秋灵感觉身子都暖和了许多,便自己拿起吹风筒吹了起来。
总感觉他把我当小孩子一样了,白秋灵心里突然有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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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雨朔把两人脱下来的衣服洗干净,泡水的衣服会滋生细菌,他们白天总不能光着回去。即使是他这个脸皮厚的人,洗到胖次的时候都不自觉的脸红起来。洗完晾好衣服,事情都做完了,他找了把椅子坐下,“还冷吗?”
白秋灵摇了摇头,“今天,谢谢你,能来陪我。”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安雨朔的脸,缓缓开口。
“说说吧,怎么了?”
“我自己的创作的歌,被抢了。”谈到这件事,白秋灵的眸子再一次黯淡了下来,抬起来的头又低了下去,看着捧在手里的水杯,眼神有些涣散。
“谁?”
“张博栋,一个知名音乐人。”她尝试笑了笑,可惜比哭还难看,“他卖给了曲珊珊。”
“不知道,没听过。”其实安雨朔是知道的曲珊珊的,准确说是非常熟悉,他当年可是被三个室友魔音灌脑的。虽然歌曲不怎么样,但却非常出名,口水歌传唱度挺高。但他不想让白秋灵伤心。
“她是我们公司的二线艺人,这次应该就会一线了。”
“呵,内斗啊。”
“这是公司的决定。其实她人还是不错的,和同事关系都不错。”
“呵,你真天真。”安雨朔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能从艺人堆里出来的,就没一个简单的,除非天赋异禀,“还有你被公司雪藏,怎么回事?”
“我也不接通告,又拒绝了一个资本二代,公司估计是想放弃我了,推掉了所有约稿。之前公司和平台签订的新专辑首发协议,我不想违约,就和公司签了对赌协议,一个月内发表,否则续约一年,续约就相当于雪藏。”
“为什么不接通告?艺人保持热度是应该的。”
“我只想好好唱歌。”白秋灵把玩着手中的水杯,“现在说这些都没意义了。”
深夜的房间显得十分的安静,两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