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此时正在合欢苑一边整理行装一边与陈淮珠说话。
外间却突然急匆匆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却见采绿正朝屋内跑来,也不知是什么事情急成那副模样,过门槛时竟没稳住还跌了一跤。
沈槐见瞧着她摔疼,不由觉得采绿冒失可又有些好笑,那陈淮珠最是不给面子,直接哈哈笑起来。
沈槐走过去准备将采绿扶起来,却见采绿一把拉住自己的手,抬眸竟是一双满是泪痕的眸子。
沈槐一顿,握着采绿的手一僵,心中升起巨大的不安来。
“怎么了。”沈槐尽力稳住心神,可嗓音之中仍旧带着难以忽视的颤抖,此时的沈槐只当是陈淮安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
却听采绿忍不住哽咽道,“少奶奶,小姐,少爷、少爷他在湖心亭遇上爆炸,少爷在的那艘船正是爆炸的那条,此时他们还在找少爷的尸体,已、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什么、什么都没找见。”采绿断断续续说完,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沈槐只觉眼前一黑,竟是跌坐在地上。
陈淮珠前一秒仍是笑意,后一秒面色便煞白。
许月安邀请陈淮生去湖心亭吃饭沈槐与陈淮珠是清楚的,因陈淮生走前已经吩咐何嬷嬷来告诉沈槐一声。
陈淮珠低头看一眼坐在地上双目失神的沈槐,此时她还算有些理智,问采绿道,“那许月安呢!”
采绿答道,“大少奶奶被送回陈家时还好好的,此时已经被许家派来的下人接走了。”
陈淮珠听完,目光凶狠咬牙道,“我就
说这许月安让三哥去赴宴定然有什么诡计,想不到她竟然恶毒如斯,得不到竟要毁掉么?!”
陈淮珠声色俱厉,说要毁掉二字时,沈槐竟是浑身一颤。
似是不肯相信一般,她浑身颤抖的从地上站起来,“我、我要去找淮生。”说着便失魂落魄的朝外头跑去。
陈淮珠自然难以放心,连忙带着采绿跟上前去。
湖心亭客栈的人潮散了不少,倒是还有一些闲来无事的百姓看着官兵在那询问店家。
沈槐三人到达时官兵已经询问的差不多了,只听那官兵道,“既然这炸药时陈家人自己带上船的,那你们便没什么事情了,这些时候都寻不到尸体,怕早就被冲走了,你们也别找了,过两天说不定自己就浮上来了,到时候再去唤陈家的人来收尸便是。”
沈槐浑身一僵,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冲上前去一把推开那官兵道,“为什么不找了,既然没有尸体就说明还活着不是吗?你凭什么要淮生自生自灭,他要是只是受伤了怎么办!”她哭的急,声音变的尖锐异常,这模样看的一旁的陈淮珠和采绿也不禁低低抽泣着。
那官兵不耐烦的一把甩开沈槐抓着自己袖子的手道,“你自己瞧瞧。”那官兵指了指地上焦黑一片的碎木板,“这船都炸成这模样了,船上的人你觉得还能有好的?”
沈槐僵硬得低头看去,这一瞧竟似崩溃一般掩面痛哭起来。
陈淮珠丛不曾见过沈槐这么悲伤得模样,她快步上前一把抱住沈槐。
那官兵见沈槐这失去理智的样子微微皱眉
,有些不耐烦的模样,生死他见的多了,哪家死了亲人都是这模样,他也已经见怪不怪。
此时官兵见陈淮珠瞧着还算清明,便朝她道,“你们陈家不是还有个少奶奶活着吗?据说她当时也在船上,你们不如去问问她到底时怎么回事,说不定那陈少爷也能侥幸活下来也不一定。”
陈淮珠抱紧怀中的沈槐柔声安慰道,“大嫂,咱们去找许月安问个清楚,你先别哭,三哥一日没见到尸体,咱们就一日不放弃。”
沈槐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带着希望看着陈淮珠,见她坚定的点头,也不由跟着直点头。
让两人没想到的却是许家人却将她们拦在门外,只说许月安需要修养,竟还斥责陈家照顾不周。
许家的仆人很是趾高气扬,心中看低陈家已经没人,家门也不知道染了什么霉气,竟然是一个男丁都没能剩下来。
那家仆鼻孔朝天对着台阶底下的两人道,“我们许家娇惯这些年的小姐嫁给你们陈家是给你们脸上贴光,你们还不知好歹使劲折腾,瞧瞧你们陈家,都快烂到根里了,还指望我们家小姐继续呆在那?跟着你们喝西北风?我还是劝你赶紧去收拾陈家的烂摊子去吧!”
沈槐与陈淮珠站在台阶之下面色阴沉,陈淮珠扭头看着沈槐面如死灰的模样,心中仍还想要询问关于陈淮生的下落。
虽说陈淮珠有些傲慢,但若是她真心对待的朋友,说是两肋插刀也不为过的,此时竟想要为了见到许月按低头。
沈槐见陈淮珠眼看就要服软,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
她面色沉沉,背脊挺的笔直,带着一股子的倔强看着那狗眼看人低的许家家仆,斥责道,“你们许家便是这么教下人的?那许月安今日即便是躲着不愿出来见我,往后但凡只要她还在这烟柳镇,我沈槐掘地三尺都要将她找出来。”
沈槐面色越发的寒重,她的淮生怎么能就这么因此下落不明,她定然要找到这当中的原因。
沈槐这模样令陈淮珠怔忡,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