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珊带着众人进了屋子,袁小姐吩咐丫鬟斟茶上桌。
许丛之只在廊上喊了陈淮珊一声,便再没开口,只是目光一直专注的看着陈淮珊。
她好像瘦了,许丛之心疼又酸涩,几乎克制不住想要上前抱住她温声给予安慰。
但是他现在并不着急,是因为知道自己和淮珊往后还有很长很长的路可以走,所以现在他全然可以安静看着她与妹妹淮珠畅聊过往的事情。
此时许丛之真正体会,原来仅仅只需要看着那个人你的心都全然可以被填满,像是所有的飘无定所都得到归宿。
陈淮珠哭的眼睛微红,抓着姐姐的手一直不肯放开。
陈淮珊见妹妹这个样子,心疼的替她擦泪,将陈淮珠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当初在陈家,姐妹俩因性格太过迥异并不能算多亲密。
可这会两姐妹劫后重逢,心中也都明白,她们已经是对方在世上仅剩的亲人了。
陈淮珊见妹妹像小孩似的,瞧着便极其依赖自己的模样,笑着温柔道,“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
陈淮珠吸吸鼻子,听了姐姐话心中委屈和欢喜交加,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乖顺的看着陈淮珊,嘴中不停的念叨,“姐姐,姐姐。”
看着妹妹这神情,陈淮珊心中自然也不少受,她微微偏头,见到坐在自己对面的许丛之,神色一顿,神情却变得极其复杂。
陈淮珊心中最明白,从始至终自己心中只有一个许丛之,可…可现在自己这样的身份,又能给他什么呢。
这么想着,陈淮珊神情变得难过至极。
陈淮珠看着突然沉默的姐姐,顺着她的目光便见到对面的许丛之。心中了然。
姐姐与许公子这么久没见,定然有许多话要说吧。
想着,陈淮珠将目光看向沈槐,见她也正注意着姐姐与许公子之间,沈槐察觉到陈淮珠的动作,眼神示意陈淮珠与自己出门。
好让两人许久没见的情人只见互诉衷肠。
陈淮珠会意,笑着指了指门外,又朝一旁的姐姐淮珊道,“这园子瞧着挺别致的,不如袁小姐带我去逛逛?”
袁甜自然乐意,她笑着起身比了个请的手势,“那咱们走吧,我也正想去看看后院的荷花开的如何。”
沈槐也笑道,“那我也一道。”
陈淮珊明白这三人的意思,心中感谢他们的好意,自己确实也有话要对丛之说的,是以陈淮珊也没挽留。
三人出门一路往后院逛去,都是豆蔻年华的少女,自然感兴趣的事情一致的很,此时
便说起自己过去的旧事来。
袁甜与陈淮珠都是大家闺秀,少时都是循规蹈矩过来的,只是袁甜性子活泼爽直,调皮的事情倒是说了不少,引得沈槐二人不住大笑。
袁甜说了半天便又再说起自己祭祖回来时所遇之事来。
“往后你们出门可得留心点,我听我爹说现在世道乱了,道路上都是倭寇横行,专找过往得旅人讨口饭吃。”
袁甜即便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若不是那土匪觊觎自己家中能送更多得钱财来,这才拖延了时间等爹爹来救,不然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沈槐听着袁甜说着,心也是揪着,“还好你有惊无险。”
袁甜笑着点头哦。
陈淮珠心中还念着许城安之前答应要带自己去玉兰湖畔得事情,那地方可是郊外偏僻得很,也不知会不会遇上危险。
此时她皱眉关心询问道,“袁小姐回来是走得哪条道?”
袁甜应道,“可不就是镇北那条官道。”
她话音刚落,沈槐得神情突然得凝重,她急声询问,“那些土匪现在呢?”
袁甜道,“我父亲带了好些人来,那些土匪不敌便各自逃散了,那些人居无定所,现在又没人管制着,怕是还在那官道四处游荡呢。”
袁甜说着,却突然见沈
槐面色煞白,她不解问道,“阿槐,你这是怎么了?”
沈槐咬唇,极其不安地看着袁甜,轻声开口,“淮安走得便是那条官道。”
陈淮珠也是一愣,见沈槐这模样,心中不免也升起一丝焦急来,可这遇上土匪得事情哪里又是自己和沈槐能解决得了的,这一下子便没了主心骨。
沈槐扭头看着陈淮珠,突然道,“不行,我得回去告诉淮生这事情,绝对、绝对不能让淮安出事。”
想到那个多番体贴照顾自己得倔强少年这时候可能被土匪困在半道沈槐简直心急如焚。
她慌乱得转头朝院外头走去,心中不住祈祷。
淮安,你一定不要有事!
陈淮珠见沈槐走的飞快,连忙朝一旁的袁甜道,“袁小姐,实在是抱歉,我与阿槐恐怕要先回一趟陈家了,到时候许公子与我姐姐说完话,劳烦你备车送他们一起去镇中。”
袁甜瞧着她们两的样子也知道怕是有事情,此时自然全然应承下来。
只是那沈槐脚步太快,陈淮珠竟是没能追上,她奔到宅门口时,那辆洋车前一脚便已经载着心急如焚的沈槐离开。
陈淮珠目光含着担忧的看着那车绝尘而去,此时也没了别的法子,她只好又再回到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