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的马车天才蒙蒙亮便停在街口,沈槐一大早便赶去玉堂苑接淮安,李嬷嬷昨日连夜便将淮安的行礼准备好了,连带大夫人嘱咐留给淮安的那些钱财都一并装进了行囊之中。
陈淮安心中却有些空落落的,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心中堵得慌。
此时他正坐在屋中看着李嬷嬷忙碌的身影发呆,肩旁却在此时被人轻轻一拍。
他扭头见了沈槐,目光明亮却难得没有笑意,沈槐见他这神情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她轻轻坐在淮安身旁的凳子上。
一时两人竟都无话,都在看着李嬷嬷收拾行李。
沈槐见李嬷嬷收拾一屋子的大包小包,不由皱眉道,“李嬷嬷,淮安年纪还少,带这么些东西上路应不大方便吧。”
李嬷嬷手上的动作不停,边答道,“不多不多,往后少爷身边也没人伺候,多带些银子首饰防身才好,大夫人说了,这些东西她也再用不上了。”李嬷嬷说完,只觉失言,神情黯了黯,转而又道,“淮安少爷往后可得好好保重啊。”
陈淮安听了李嬷嬷的话,神情也不由一暗,只盯着桌上的茶盏,轻轻得点了点头。
沈槐看着,心中不由叹息,因是趁着天还未亮便将陈淮安送走,沈槐此时见李嬷嬷也收拾妥当,便道,“淮安,咱们走吧,我和李嬷嬷送去上马车。”
陈淮安
顿了顿,扭头看着沈槐半晌而后点点头,起身帮着李嬷嬷将收拾好的行李交给一旁的丫鬟,这才一块出了院门。
三人朝着陈家门口走去。
陈淮生站在大门口,听了沈槐得动静便转了身子,见了沈槐三人。目光落再陈淮安清冷得看不出情绪得脸上。
“此时上车大概三日后才能抵达,我安排了一些随从跟着,你一路小心。”这话是对陈淮安说的。
陈淮安看了看陈淮生,仍旧只是点了点头。
此时马车内出来了个小厮,站在车上朝着陈淮生恭敬道,“三少爷,都准备好了,已经可以上路。”
陈淮生颔首,看向陈淮安,带着询问的意思。
陈淮安心中清楚自己要走了,他此时只觉得心中难受,扭头看了看沈槐,轻声地开口,“你、你好好保重。”
此时沈槐才感受到陈淮安是真的要离开了,她看着陈淮安得模样,眼眶微热,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要好好保重,淮安。”
陈淮安轻轻的点点头,就着下人搁置的木凳踏上马车,一弯腰,身影便进了马车之内。
察觉到沈槐的难过,陈淮生抬手揽住沈槐的肩膀,轻柔的拍了拍,无声的安慰。
马车渐渐行远,陈淮安坐在车内,听了车轮碾在路上发出吱呀的声响,眼眶蓦地红了起来,到底还是没忍住,他回头将马车后窗的帘子掀开,见远处陈
府大门越来越远,而站在门口的沈槐等人也渐渐的小成了黑点模样。
在前头赶车的那位小厮见马车里头的陈淮安沉默,这旅途漫漫的便不自觉的朝他搭话。
“四少爷,你要是饿了或是渴了什么的尽管同奴才说。”听的里头陈淮安恩了一声,那小厮笑容可掬的接着道,“要奴才说,这马车定然是比不上那洋车的,是这三少爷怕路途上太招摇了,这才吩咐奴才赶马车送您。”
陈淮安又恩了一声,他心情不大好,听这小厮胡扯倒也能分散一些精力。
这奴才是陈家的下人,自然清楚近来在这四少爷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见他又只是个少年模样,心中难免生了些恻隐之心,是以这会他自然避开那些不快专挑些高兴的事情说。
“奴才听说您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平乡,说起来那地奴才也去过几回,啧,那地儿的花酿可真是够味。”
这平乡自然就是陈淮安养母所在之地了,陈淮安听小厮这么说,也不由一笑,这花酿自己倒是没尝过,但平乡甚是喜酒,家家户户皆善酿,且个个酒量极好。
陈淮安便难得的应道,“我娘的手艺最是好,咱们届时到了,我便让我娘给你做好吃的。”
小厮见陈淮安应声,心中也高兴,听他这般说,便道,“欸,那奴才谢谢四少爷了!”
陈淮安此时又道,“你不必一直称呼
我为少爷,你叫我淮安便好,对了,你叫什么?”
那小厮听了,很有几分受宠若惊,“奴才安元。”
陈淮安点点头,想着那安元也见不到,便又恩了一声。
这一路便与这安元一边谈天一边慢慢行着,不知不觉陈淮安竟慢慢睡了过去,好在这一路的官道还算平整,陈淮安倒也睡的还算安稳。
陈淮安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是被一声突兀的马嘶叫醒的。
陈淮安猛的坐起身来,揉着眼睛,透过窗缝可见外头的天色已经是大暗,可周遭却有火光,陈淮安只当是随行的下人点的火把探路。
“安元,咱们还没到驿站吗?”陈淮安嗓子仍有些哑,出声问外头赶路的安元。
外头响起安元的声音,却是有些颤抖的模样,“少、少爷!咱们好像遇上劫匪了!”
陈淮安陡然睁大眸子,劫匪?!
他连忙掀开帘子,却见马车前头聚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