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许月安便派人去锦苑,说是念淮已经认罪,让三少爷去听听好将念淮治罪。
陈淮生正在用膳,听何嬷嬷转述完他拿着汤匙的手一抖,汤水便落了出来,滴在香气扑鼻的汤上荡出一圈圈涟漪。
何嬷嬷见陈淮生神情不对,在旁轻声问道,“三少爷可是现在就去玉堂苑?”
陈淮生收回手将汤匙轻轻放进碗中,却似怔了怔,而后猛的起身朝外头走去。
这一番迅速的动作将何嬷嬷惊的一愣,她见转眼厅中已经没了三少爷的身影连忙抬脚匆匆跟着陈淮生而去。
玉堂苑中沈槐跪在地上,她垂着头,才听到脚步转眼陈淮生便已经走到身前,她只见到他素白的长衫下摆出现在自己眼前,不知怎么的竟觉眼眶热的炙人,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她便将脑袋埋的更低,好不让其他人察觉了自己的样子。
许月安见了陈淮生笑的温柔,轻声朝陈淮生道,“大夫人说身体不适,便让咱们审了快些将这事情了结。”
陈淮生不语,站在沈槐面前缓缓蹲了下来,却只见到她的乌黑的发顶。她垂着头看不清神色。陈淮生便轻轻道,“抬起头来?”
沈槐身子一抖,她已经满面皆是泪水,她不敢也不愿让陈淮生见到自己此时的模样。
陈淮生却固执的盯着她乌黑的发,“你看着我。”
这是许月安从没见过的陈淮生,他目光带着慌乱又着急,眼中只有念淮。陈淮生这种模样刺痛了许月安的眼睛,她怒从心起,朝着念淮怒道,“主子让你抬起头来你没听见吗?!”她说着又朝陈淮生道,
“淮生,你蹲着像什么样子,何嬷嬷还不快请三少爷坐上来!”
何嬷嬷和陈淮生均似未听见一般。
何嬷嬷是陈淮生身边的人,哪里是许月安动动嘴皮子就能使唤的动的?
陈淮生一动未动就蹲在沈槐眼前等她抬头。
沈槐听了许月安的语气中的怒意,知道的身份这种固执不过是让自己受更多的苦,陈府的责罚她受了不少,既然已经快死了,何必还要让自己再受责难。
沈槐缓缓抬头看着面前的陈淮生。她眼眶微红,被泪水洗刷过的瞳孔越发的亮。亮到陈淮生能见到里头自己苍白的脸和不忍的神情。
他竟不再克制自己,轻轻抬手拿手指轻轻擦干净沈槐脸上的泪珠。语气像是在安慰因为被罚而担心害怕的小孩,温柔又低沉,“为什么要承认?”
许月安再也忍受不了,她猛的打断陈淮生的话,朝着沈槐道,“你便直接说你与那人**的事情!不要浪费时间。”
沈槐看着陈淮生,只觉眼泪像是止不住似的。陈淮生固执的手指触在她柔软的脸颊,执着的想要将她流出来的眼泪擦干净。
奈何那眼泪像是擦不干似的越来越多。陈淮生只觉得自己心口像是被这眼泪浸湿了一般,湿漉漉柔软的不成样子。
沈槐纤长的睫毛粘上泪水缠在一处,她闭了闭眼睛,在睁开时开口道,“我与许公子情投意合,请大少爷和三少奶奶责罚。”
陈淮生手一僵,收回了手指。
许月安见了满意的笑起来却没有开口,她在等陈淮生亲自开口说要处死念淮。
半晌,陈淮生却轻声开口道,“那个男人呢?”
许月安一
怔,因许丛安一直不肯认罪,是以许月安今日并没有吩咐下人将他带上来,她原本以为只要陈淮生听了念淮的认罪定然恼怒,却不想到这时候他竟然问起许丛安来。
她轻声答道,“既然这丫鬟已经认罪,还有必要再问那人吗?”
陈淮生转头扫了一眼许月安,那眸中的厌恶也深刻,像根刺似得的一下子正中许月安心中。她呼吸一滞,带着倔强的模样对上陈淮生。一副不肯妥协的模样。
陈淮生冷冷看着许月安道,“那么,你打算如何?”
许月安早已经决定好了如何处置念淮,问陈淮生不过的令他下个决心,自己也好能明白陈淮生是彻底不在乎了这个丫鬟。
此时见陈淮生问了,她便不愿再生枝节,“按照规矩,这种丑事自然是要浸猪笼的。”
陈淮生撇来目光看着沈槐,见她仍垂着脑袋一动不动,他心中焦虑。
明明昨天还笃定的说自己是清白的,为什么这时候听到这种处罚却连一声都吭?
他存着疑虑的目光看了看许月安。
许月安只做不见,吩咐下人即可将沈槐拖下去,准备妥当了便悄悄将两人沉进河里。
沈槐任由下人将自己带走,自始至终没敢再看陈淮生一眼。
她怕自己会将已经下定的决心粉碎。
但是,她不能拖累许公子,若是没有他自己怕是早已经死在了枯井边上。
陈淮珠得到消息匆匆朝玉堂苑赶去,正迎上带沈槐走的那些小厮。陈淮珠见状冷声叫停了那些人的脚步,“你们要带念淮去哪里?”
其中一小厮垂头道,“这丫鬟已经认罪,大少奶奶吩咐明日便要行刑。”
陈淮珠一顿,见沈槐沉默不语的模样,她满脸皆是不可置信!
“三、念淮,你!”她一心急直接就想唤沈槐三嫂,话一出口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