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校长!”
姜睢刹住车闸,回头看着手里捏着一封信,冲自己跑来的马峰成。
马峰成跑到他跟前,把手里的信递给他:“姜校长,这是你家里人寄来的信,刚才就想去给你送来着,但在学校里有事耽误了,好在还来得及。”
“谢谢啊!”姜睢道了一声谢,把信放进口袋里,松开车闸,往家里骑去。
到了家里,姜睢将车停好,边和在洗衣服的向白薇说话,边拆信。
“井水那么凉,床单放那,回头我来洗,”姜睢抽出里面的信纸,走过来拦住还想洗床单的向白薇,“你看你,手都冻的通红了,快放着,我来洗。”
“没有那么凉,井温水,不过缸里水不多了,你等会儿要是有空的话,帮我用压水井压点水上来。”
向白薇往瓷盆里挤下一股洗衣膏,用温水慢慢化开,然后再全部倒进大铁盆里,泡上,准备等会儿用搓衣板慢慢搓。
做完这些一抬头,向白薇看到了一脸凝重的姜睢。
看个信怎么还看出这种表情来了?
“出什么事了?”
向白薇心里疑惑,没留神把疑惑说出了口。
姜睢抖抖信纸,递给向白薇:“家里来的信,我娘病好像有些严重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严重了?那你趁着天亮赶快去吧,我骑自行车送你去,现在应该还赶得上进城的最后一班车。”
这是要紧事,姜睢不敢拖延,进屋往口袋里装了点钱,顺便换了一件厚点的外套,便出来了。
上车前,姜睢还不忘叮嘱向白薇:“晚上早点睡觉,把门栓好了,不用担心我,我娘情况要是没多大事儿的话,我会很快回来的。家里的活能放就放,等我回来弄,眼瞅着天凉了地里也没多大活了,别老是累着自己。”
“行了,我心里有数,我就不陪你去了,你爹娘要是生气的话,你看着点解释吧。”
向白薇打心眼里不想跟着姜睢回去,一来两人能不能继续过下去都难说,二来当年向白薇可没少在婆家受气。
客车速度很快,姜睢第二天晚上七点左右就到了家。
一进家门,他就看到爹娘哥嫂四个人正围坐在四方桌前,桌上还摆了四个菜,老姜面前还难得的放了一瓶二锅头。
这场面,和信里说的十分不一样。
姜睢随手关上门,看着桌边站起来和自己打招呼的姜锐:“大哥,吃着呢。”
姜锐听出了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挠着头,有些尴尬的过来:“怎么没带点行李回来?这趟不在家多住几天吗?你嫂子下午还专门去割了肉,预备着明天给你包饺子吃。”
“多谢嫂子好意,但我厂里学校里还一堆的事儿呢,怕走不开,所以就没带行李。”姜睢越过他,来到刘妙凤面前,语气平静的看着她,“娘,听说你身体不大好,怎么在桌边坐着,什么时候能下地的?”
身体倍儿健康,一点毛病都没有的刘妙凤有些尴尬的站起来:“二宝啊,你回来了,娘可想死你了,你先坐啊,娘去给你做两个炒鸡蛋,你最爱吃那个了。”
说着,刘妙凤马上离开了这个尴尬的地方,去外面楼道厨房里炒鸡蛋去。
姜睢看了一眼桌边样子局促,眼底却闪着精明的光的嫂子田霞,冷淡的打了声招呼,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坐北朝南,一家主位上坐着的姜德建。
姜德建板着脸,沉着声音:“还知道回来啊!”
“大哥写信说娘的病情加重了,我当然得赶紧回来。”
姜睢面色淡定,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拉开凳子,坐下,一边喝水一边等着接下来的戏。
“砰!”
姜德建拍了一下桌子,看着好像已经脱离自己掌控的二儿子:“有日子不见,你这翅膀倒是越来越硬了!”
“幼鸟离家,翅膀不硬怎么活?”姜睢面色依旧淡定。
远处的姜锐,偷偷给自家媳妇儿田霞打了个眼色,把人给撵进了屋里。
他怕等会儿姜睢会拿当初职位的事发难。
并不觉得自己有错的田霞,不大情愿的离开桌边,去到外面楼道里给刘妙凤打下手。
姜德建深呼吸几口气,质问姜睢:“谁让你自己找媳妇儿的?想找媳妇你和爹娘说,爹娘在城里找一个有文化的,不比那乡下丫头强?”
“我自己找的就是有文化的,而且是十里八乡顶漂亮的,出身也根正苗红,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媳妇儿,我赚了大便宜。”
姜睢在自家人面前,毫不吝啬对向白薇的赞美。
但心早已有了成见的姜德建,压根不吃这一套:“我看就是一个会灌迷魂汤的狐狸精,要不然,好不容易有一个回城的机会,你怎么就白白放弃了?你知不知道对于你们来说,一个回城的机会多么难得?”
“我当然知道回城的机会多么难得。”
姜睢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家大哥,“是吧大哥,你也很清楚,一个正儿八经,城里单位的铁饭碗,可是很值钱的!”
姜锐被他说的有些没脸:“二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有这个本事,又有这个机会,那你为什么不抓住呢?爹娘听说你拒绝了回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