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翎夏面上铺上一层冷霜,她心中冷笑不已,这林淑云实在是贪得无厌,霸占了她母亲的嫁妆不说,现在连长公主送来的赏赐也要吞入腹中。她垂着眼,声音虽一如既往的柔和,面色却越来越冷:“父亲,母亲说的是,这些东西太贵重了,翎夏可要给长公主回送一些什么?”
楚江的心思不定,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皱着眉,半响没说话。
送赏赐来的是方才送楚翎夏去厢房换衣服的那个丫鬟,长公主身边的丫鬟定然不是什么愚笨之人,只需稍微想一想便知道她这是被人利用了,好在楚翎夏并没有在长公主跟前提及此事,若是让长公主知道她擅离职守,虽说不会如何大动干戈的责罚,但也免不了一段日子的冷落。
“长公主吩咐了,在公主府是见大小姐穿着单薄,首饰也极为质朴,便吩咐奴婢一定要将这些首饰亲手交给大小姐才是。”那丫鬟垂着头,不卑不亢却字字清晰的说着这句话。
楚翎夏唇角一勾,林淑云还想要这些,她就趁此机会让林淑云交出她曾经吞下去的东西!
楚江闻言,哪里还想将这些东西交给林淑云,他连忙笑着应道:“这自然是应该的。”
那婢女看了楚翎夏一眼,眸中隐约含有感激,她行了个礼,低声说道:“那奴婢便先回府向长公主复命了。”
楚翎夏唇角笑意加深,她张了张嘴,轻声说道:“多谢。”
那婢女没有再回复楚翎夏什么,转过身步履匆忙的便走远了。
“不错,看来长公主对翎夏也颇为重视啊。”楚江现在看楚翎夏也顺眼许多,他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夏儿你可不能散漫了。”
楚翎夏唇边勾起一
道讥诮的弧度,但很快就消失不见,方才还是翎夏,现在便是亲昵的叫着夏儿了。
纵然心中并不这样虚情假意,但楚翎夏也别无选择,她扬起笑脸,似乎颇为期待一般,说道:“是,父亲,女儿知道的。”
“长公主说你穿衣过于质朴,日后若是出门,可要好好装扮一番才是,万万不可丢了我们楚家的脸面。”楚江沉吟片刻,又想起方才那婢女的话,心中略有疑惑,他淡淡的瞥了林淑云一眼,轻轻的嘱咐着楚翎夏。
楚翎夏似乎有些为难的扯了扯略短的衣角,犹犹豫豫的瞥了林淑云一眼,又有些惧怕的缩了缩自己的身子,苦涩的垂下头,说道:“是,父亲,女儿知道的。”
楚江对楚翎夏的听话很是满意思,他背过手,看也没看在一旁脸色发青的楚翎羽,便走了出去。
他本将希望都寄托在楚翎羽身上,谁知道楚翎羽这么不争气,回来以后,长公主竟然提都未提起她。
他瞥了楚翎羽一眼,神色算不上好,楚翎羽面色又是一阵铁青,她有些委屈的看了林淑云一眼,又愤恨的等着楚翎夏。
楚翎夏没兴趣在这里接受两个人的冷嘲热讽,她对着林淑云笑了笑,说道:“母亲,翎夏今日也有些累了,就先回去歇息了。”
话罢,她也没兴趣看林淑云是什么脸色,转过身便毁了自己的院子里了。
宁香苑。
春棉一早便热了茶水候着了,她今天没有跟去春宴,但是听浣溪和秋画的描述也知道今天的惊险。
楚翎夏捧着温热的茶水,一杯茶下肚,寒凉的心肺也暖和了起来,她闭着眼睛回想了一下今日的事情,今日是她没有准备好,没算到新萝郡主居然对她怀有那么深
的敌意,若不是楚翎峰及时出现,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她又想到今日那林淑云贪婪的嘴脸,心头又沉了下来,她垂着眸子,她母亲的嫁妆,也是时候该全部拿回来了。
“春棉。”楚翎夏轻轻饮了一口甘醇的茶水,轻声唤了一句。
春棉一直在旁边候着,一听见楚翎夏喊她,立刻就迎了上来,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楚翎夏捏着杯子,沉吟片刻,这才说道:“你想办法避开夫人的耳目,去找找哥哥,让他今天晚上想了办法把爹带到我院子里来。”
“小姐?”春棉不解的看了楚翎夏一眼,但是没有多问,便走了下去。
楚翎夏面色柔和了下来,她伸出素白的双手慢悠悠的拨着灯芯,趁着楚江还对她有几分重视,她必须得趁胜追击!
是夜。
夜色格外深沉,连月光都被重重的乌云埋住。
楚翎夏的院子里却没那么亮,这些日子她每日拨灯芯,这灯油便用得格外的快。
那林淑云掌家,虽说没有苛刻多少,但给她的分例绝对不是一个嫡小姐应有的,这灯油若是省着点用,一个月下来也差不多,可若是这般挥霍,不过半月便所剩无几。
“小姐……今日便早些休息吧。”浣溪走上前来,看着正盘点着长公主的赏赐的楚翎夏,低声劝道。
“无妨,这些东西要清点入册才行。”楚翎夏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头,她看着摇摇晃晃的烛火,说道:“现在还早着呢。”
浣溪看了看那忽明忽暗的灯火,有些担忧的说道:“可这灯油也不多了……”
她话音刚落,从门外便传进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见到你们兄妹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