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华服装厂最后的决定与刘欣雨想得差不多,成年冬装新款只要了棉袍那个款,童装倒是出乎刘欣雨的意料之外,两套设计全要了。
刘欣雨过来的时候,将六套设计图全来了,因此很快就将盛华服装厂要的四套设计图找出来,一一打开请方玲验收。
方玲很希望自己能从中找出问题,可以刘欣雨的设计一如既往地无可挑剔,该标注的细节以及注意事项全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按照最新的协议,四套设计盛华服装厂须付给刘欣雨两千元报酬。
方厂长来品茗之前,让方玲从账务室支了两笔钱。
一笔是上周六在区委招待所议定的盛华服装厂需要支付给刘欣雨的七、八两个月的利润分成。另一笔则是设计确定之后必须付给刘欣雨的报酬。
五百张大团结,现在正躺在方玲手边的袋子。
方厂长示意方玲将装钱的袋子给他,方玲却紧紧抓着袋子不放,看着刘欣雨的眼睛里充满不甘和愤满。
刘欣雨的嘴角往上勾了勾,脸上隐隐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
方厂长眉头紧皱,不满地瞪了方玲一眼,站起伸手把袋子拖了过去。
钱应该都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一百张一捆一共五捆。
方厂长先拿出四捆推到刘欣雨面前,又从第五捆钱中数了十六张大团结给刘欣雨。
刘欣雨脑子里快速计算着:“七、八两个月的利润分成是2156块6毛4,今天出设计图四套,每套500块,就也是2000块,两项加在一起就是4156块6毛4。方厂长给了4260块,得找三块三毛六。”
今天刘欣雨身上有零钱,不过她并没有急着拿零钱,而是拿起方厂长推到面前的钱数了起来。
张洪亮略带点惊讶地看一眼刘欣雨。
这些钱一看就知道是多从银行出来的钱,整捆的钱还需要数吗?
不过既然刘欣雨愿意数,那就让她数个明白,张洪亮的目光从刘欣雨身上移开,不经意间发现对面坐着的方玲脸色十分难看,不由眉头皱了皱。
以前曾经听刘欣雨说起过方玲,觉得这人还不错,对刘欣雨挺照顾的,但是他认识的方玲却完全不同,总是用阴测测的眼睛看人。
这会儿脸色那么差,肯定红眼病又犯了!
这样想着张洪亮有些替刘欣雨担心,不知之后的生产中方玲之流会不会在暗中搞鬼。
不过想想又不可能,毕竟现在刘欣雨与盛华的合作关系基本上成了买卖关系。
盛华服装厂获利情况与刘欣雨几乎没有关系,刘欣雨提供的设计,盛华服装厂显然十分满意。
这么满意的设计,如果不能给厂里带来利润,只能是决策者眼光不好。
方玲作为设计室主任,不能带着设计人员设计出满意的新款,不至于连设计的好坏都看不出。
对于刘欣雨数钱的行为,方厂长和管副厂长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盛华服装厂的账务曾经遇到过成捆钱不够数的事情。
方玲的脸色埋头专注数钱的刘欣雨没有发现,一起看着刘欣雨的方厂长和管副厂长应该也没有注意,当然也许他们发现了,也没有在意。
毕竟刘欣雨又拿走了厂里的四千多块钱,一直对刘欣雨如此高收入表示不满的方玲现在的心情肯定不会好。
雅间里几个人各有心思,只是刘欣雨心无旁骛。
第一捆一百张没问题。
刘欣雨拿起第二捆,嗯,一百张也没问题。
第三捆问题来了,刘欣雨连数三遍,都只有九十九张。
不动声色地将第三捆钱推还给方厂长。
管副厂长当然不会让方厂长亲自算钱,方玲那个样子肯定不耐烦数钱,于是管副厂长亲自数钱,他数得慢,一张一张慢慢数,结果真是没有一百张,少了一张,只有九十九张。
这时刘欣雨已经将第四捆连数了三次,与第三捆一样不足一百张,却也与第三捆不一样,只有九十七张。
一共四捆钱,居然有两捆不对,一捆少了一张,一捆钱居然少了三张,这错误的几率有这么高的吗?
呵呵,有点匪夷所思啊!
刘欣雨的目光从盛华服装厂的三位脸上缓缓扫过,基本已经确定问题出在哪里了,只不过她并没有点出来,不是给那人留面子,而是没必要,只会有人收拾这个烂摊子。
管副厂长数得很认真,虽然慢却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数完将两捆钱放在一起,向方厂长汇报复核的结果:“这捆少了三张,两捆一共少了四张。”
如果只有一捆少了,或者两捆都只少一张,方厂长还能说昌银行出钱。
一捆少三张,要是再不知道里面的猫腻,他还当什么厂长,回家当老湖涂算了!
方厂长自是又惊又怒,出来前再三警告方玲不要生事不要生事,结果做这样见不得人的勾当,真以为她是自己的妹妹就能随心所欲了?
不过方厂长还是强压下怒气,从第五捆钱里抽出四张大团结补给刘欣雨,想了想问道:“四大样衣可否给我们,价钱你开。”
方玲目前的状态已经不适合为冬季新款打版了,而刘欣雨也没时间去厂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