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济南,督促后队兵马将攻城器械和红衣大炮运至前线。
数日后,蒋永锐从后方收到一个让人惊愕而又绝望的消息,清军袭了潍县,连破昌邑、平度州、掖县、招远,黄县,已经进逼蓬莱。
至此,青州军心大乱,蒋永锐亦担心后方安危,若是让清军破了蓬莱,俘杀了永初帝,岂不是大明社稷再度覆灭,所有人的复明希望也就此断绝。
于是,蒋永锐命登莱镇左营总兵秦文声领七千余人谨守青州,他则带精锐的前营官兵八千余,南下走临朐,经安丘、高密,收复清军占领的平度州后,再从莱阳往东北方向,直插栖霞,然后穿过山区,回援蓬莱。
然而,蒋永锐领军还未至临朐,便在半路是上遭到数千八旗蒙古马队的突袭,猝不及防之下,部队大溃。
蒋永锐仅带不足两千人,绕过临朐,直奔安丘。但其后数千清军骑兵紧追不舍,使得他根本无法进入安丘,只能继续往南跑,走诸城,逃往日照,与驻守在那里的李本深部汇合。
青州守军在蒋永锐离开不到两天,便在左营总兵秦文声的带领下,献城投降。博洛领清军入城后,除了放过秦文声等亲信部伍两千多人,对全城军民展开大规模的屠杀,死难者七万余,尸横盈野。
“你们攻不下蓬莱的。”罗守璋冷冷地说道:“就算你们有十万军队,也攻不下来。”
蓬莱县城在数十年前就是天下少有的坚城,当年孔有德祸乱登州时,围剿的明军数万人攻城,近半年未克此城。后来,平叛的明军从北京和辽东调来大量火炮,日夜轰击,才迫使孔有德等人弃城登船而逃,最后浮海辽东,于盖州出降建奴。
永初朝廷占据登莱后,在齐国众多筑城工匠的指导下,将蓬莱城进行了加固加厚,还对此前的城墙做了棱堡化处理,外围也建了数座拱卫主城的附属堡垒,再加之城头火炮林立,城内储备充足,即使清军十数万军队攻来,也未必能克此城。
因而,罗守璋对于明军可以守住蓬莱城,是比较有信心的。不要忘了,齐国即使撤走了武力强大的专业战舰,但留守长山岛上还是有几艘武装商船的,届时,也可以驶入蓬莱城外的港口码头,以炮火支援明军。清军别说攻城,恐怕安营布阵,都会遇到严重的障碍。
“哼,蓬莱坚城,若是难攻,那也无妨。”多尔衮冷笑一声,“但自古以来,攻城之战,首重攻心。要知道,蓬莱城中的数十万军民,可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为永初小朝廷殉葬的!”
“蓬莱数十万军民,还有登莱数百万民众,甚至包括大明亿万百姓,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成为你们的奴才!”罗守璋不甘示弱地说道。
“没关系,只要我们的刀子足够锋利,自然会有千千万万的汉人做我们的奴才。”多尔衮冷声说道:“我现在不杀你,就是要让你亲眼看一看,我大清是如何征服这个天下,是如何让你们千百万的汉人成为我们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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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0日,福州。
郑森大踏步地走进大厅,左手扶着腰下的刀柄,看了看端坐两列的文武官员,然后冷然地说道:“我有要事与父亲商谈,诸位自散了。”
阶下十余名文武官员闻言,不由面面相觑,随即不约而同地扭头望向端坐主位的郑芝龙。
“今日议事,暂且到此,诸位自去署理手中事务,且散吧。”郑芝龙看着自己的长子,对他这种突然闯入议事大厅的行为,有些不满,脸上也带出一丝不豫之色。
待大厅中仅剩郑芝龙父子时,安静的大堂上呈现出一阵压抑而诡异的气氛。郑芝龙面沉如水,眼睛微微眯着,右手扶着靠椅,轻轻地击打着扶手。
“父亲,登莱局势已危如累卵,蓬莱城也在苦苦支撑,若永初陛下被清军俘杀,则大明亡矣!”郑森朝郑芝龙拱手说道:“父亲身为大明南安侯、福建总督,当尽为人臣本分,提兵前往登莱救援。否则,登莱覆灭,大明社稷沦丧,我等所据福建岂能在建奴攻势下得以独免?”
“黄口孺子,何来干涉我福建政事!”郑芝龙斥责道:“福建与登莱相距数千里,纵使行船北上,又能提供多少援兵解围登莱?清军谭泰、何洛会、刘良佐领满、汉、蒙兵马十余万在江西虎视眈眈。满清八旗将领汉岱亦统兵数万于杭州,威逼温台,窥视福建,再加之我陆战部伍战潮州不下,此等情况下,我郑家如何抽调有多余兵力前往登莱救援!”
“父亲,我福建大军扼守仙霞岭,清军难以从江西攻入福建。至于杭州八旗兵马,虽有数万之众,但多为降军附逆,战力不强,也难以对我温台构成威胁。潮州郝尚久部虽然降于清廷,但其却拥众万余,行割据之实。若我郑家撤围潮汕,清廷必然忌惮郝部,即使互相攻伐,也为未可知。如此,倒不如,将攻潮州万余兵马撤出,用船迅速运往登莱,先解朝廷之困。待潮汕有了反复,我军再攻郝部,岂不事半功倍?”
“哼,一派胡言!”郑芝龙冷哼一声,“江西的十余万清军无法攻破仙霞岭,焉知他们不会绕道广东,或者金华、余杭,从南北两侧攻入福建?再者,我大军攻潮州已有数月,正该毕其功于一役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