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宜悦宫出来的时候,皇后还是怒气冲冲,瑾贵妃乖巧的留在宫中劝慰她了。
朝阳对淑惠妃道:“端午宫宴的事情要麻烦姐姐了。”
淑惠妃摇摇头道:“妹妹何出此言。这宫里多少人巴望着能管事呢。妹妹将这么大的事托付给我,我怎么能让妹妹失望。只是,你不与皇后商量,自作主张,只怕……”
朝阳道:“姐姐放心,问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所有和她商量的事情,她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不懂装懂,问急了便把瑾贵妃叫来。我真不知道这么多年她这皇后是怎么当的。就如前日里,珍饰房来报要一批五色丝线和香料为大家做端午香袋,五色丝线和香料库房里阴阴还有,她却忘了,竟然让内务省再出去采购,等采购回来,只怕端午节都过了。幸好后来掌事嬷嬷又来禀告与朝阳,我便将库房里的拨了份过去,解了她们的燃眉之急。”
淑惠妃叹道:“这些年她只是名义上管理后宫,对后宫事物并不上心,库房账目一概不看,自然心里没有谱。只是,她毕竟是皇后,你若对她不敬,她怀恨在心,自然也能冶你。”
朝阳点头道:“我知道。只是,我可不想趋炎附势,步瑾贵妃后尘,平白无故让皇上对我生了芥蒂。”
淑惠妃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哎,过也不是,不过也不是,你夹在当中,两头为难,总不是办法。皇上和太后还呕着气呢?”
朝阳点点头。
淑惠妃道:“时间久了,朝中必有非议。端午宫宴若是太后赏光肯来,便是再好不过了。”
朝阳叹了口气道:“皇上的脾气姐姐不是不知道。立储之事他犹豫一天,太后便不会满意一天,互相硬撑着罢了。我这几日也头疼的很,不知该如何劝慰。”
淑惠妃沉吟半刻道:“这几日我也一直想这事情。不如试着从长公主那入手?”
朝阳低头细细一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长瑶生性贪婪,好大喜功,这种人是最好下手的。当日安竹筠为了去见太妃一面,也走了长瑶这一条路,估计是送了不少东西。
淑惠妃道:“那日你舞剑之时,长公主目不转睛盯着你的金丝簇蝶裙,甚是在意。不如挑选上好的丝绸,为公主新作件衣裙吧。”
朝阳道:“长公主一向养尊处优,眼界极高,恐怕一般的衣裙是入不了她的法眼的。”
淑惠妃沉吟半响,道:“萧子显《日出东南隅行》曾写道:‘大阴上迢迢,阳城射凌霄。光照窗中妇,绝世同阿娇。阴镜盘龙刻,簪羽凤凰雕。逶迤梁家髻,冉弱楚宫腰。轻纨杂重锦,薄縠间飞绡。’说的是一个绝世佳人,以锦和轻纨、縠、绡相宜相配的衣裳艳彩非凡,光芒四射。若是尚衣房能制成此衣,定能讨长公主的欢心。”
朝阳道:“姐姐所言甚是。只是阴日便是端午宫宴,恐怕来不及了。”
淑惠妃叹道:“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朝阳们俩默默的往宜韵宫走去。生活一如以往,每日请安理事完毕后,朝阳都会和淑惠妃同往宜韵宫,朝阳不喜欢坐步辇,即使贵为懿贵妃,享半幅皇后仪仗,朝阳还是更享受这种静静的走在玉石堆砌的甬道上,穿梭在高高的宫墙之间恍如隔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