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让人装箱子里给你带走。”
影山步道了谢,侧身准备离开,贝尔摩德的高跟鞋声已经在走廊里渐行渐远。这时,他突然又转回身体,垂眼问坐在琴凳上的少年:“你不上场没有遗憾吗?”
高宫健一闻言笑了笑,是很温柔的洒脱,坦言道:“实话说的话当然有了,不过能看你替我站在台上也不错。我早就知道我不可能出国去参加波兰的总决赛,只是没想到连国内的总选赛都没有机会展示。同台竞争的选手都代表了青年钢琴演奏家的最高水平,不能正面打败他们真是可惜。”
年轻的演奏家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中带着跃跃欲试的向往,还有源于热爱的自信。
少年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像是有些过意不去,也像是在为朋友感到惋惜。
“不用想太多,就算你不替我去参加,我这次也没法上场的。”反而是高宫健一语气轻快地宽慰道,“我早就习惯了,这只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
行动时间就在这周末,因此在计划开始之前不会再来见高宫健一了。贝尔摩德驾驶跑车驶出车库,方向盘一打拐到大路上,问道:“有把握了么?”
“嗯。”坐在副驾驶的少年神色淡淡地点头,“不用担心,我会做好的。”
见他这种云淡风轻又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即便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竟然看不出是强撑着架子装模作样还是真的胸有成竹。
贝尔摩德不由得想起琴酒,却又很快被自己的想法逗得发笑,琴酒可要比这孩子难以捉摸不知多少倍。
至少她还没见过琴酒动感情的时候,恐怕那句“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要伴随琴酒到死亡了。
她与琴酒虽然拥有比其他人更长的寿命,然而行动在第一线却也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她尚且肩负着获取情报的职责,无须经常面临生死攸关的危险,琴酒却数十年如一日地承担起了组织里的行动任务,置生死于度外。
诚然,杀手的殒命意味着任务失败,而她清楚琴酒并非一个喜欢失败的男人,却隐约猜测出他沉迷于在死亡的阴影中前行,利用危险与性命的博弈博得短暂的刺激和快.感。
这样的男人身上缠绕着致命的神秘感,这种神秘感轻易便能模糊好感与荷尔蒙的界限,却又让她明白他们虽然是同路人,却永远不会是真正的同伴。
而这样的一个男人,如今却养了个孩子在身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用意。更何况,这孩子看起来还相当喜欢琴酒。
琴酒知道这一点么?
他不可能不知道。
车在影山步家门口停下,贝尔摩德倾过身体捏了捏少年光洁的脸颊,勾唇想到,她还真是期待看到这孩子长大之后琴酒的变化呢……如果这孩子能在琴酒身边顺利长大的话。
少年侧头用清澈又冷淡的目光表示疑惑,贝尔摩德笑道:“周日早上六点我来接你,比赛的报道时间是八点半,虽然给你易容没有太大难度,但路上还要花时间。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准备,明早见。”
影山步将自己的脸从魔女手指里解救出来,点了点头便开门下车,目送荧光黄的跑车轰响着离去。
他总觉得贝尔摩德对他的态度令人玩味,不如说这个女人从开始就带着某种打量的意味来试探他,但也没有对他有多么戒备。简而言之,就是没有多么重视他本人,只是因为其他原因起了兴趣。
毋庸置疑,这一切都是琴酒的锅。
联想到影山步在15岁与23岁时见到的分毫未改的琴酒容貌,他大概能够猜出贝尔摩德在想些什么,但这其实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毕竟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包身工,对吧?
他的目标就是获得琴酒的信任,给自己黑方的身份做好铺垫,其他的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至于他如今选择的剧本……他自认为已经是最简单的一种了,还能薅羊毛,何乐而不为呢。
做人要务实,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凡事总要有付出才能得到回报。从其他的途径进入组织的变数太大,影山步根本无法控制未知的过去,他甚至无从铺垫起。而黑衣组织的其他成员又神出鬼没,当时要不是任务提醒,他根本发现不了路过的琴酒,只能牢牢抓紧机会。
其实他也有考虑过在铺垫与琴酒的关系时说一些其他路线的暗示,比如“你长得像我失散多年的哥哥”或者“你好像我那从未谋面的老婆”……后边那句话开玩笑的,就算剧情系统计算判断这种设定合理,他也想不出来要怎么才能亲自完成这样的恐怖任务。
但亲人这一点之前也分析过不太靠谱,所以最终顺其自然走到现在的地步,影山步觉得自己未来可期。
意思是除了军训太累其他都挺好的。
等他再打两年工(从琴酒身上薅),攒够钱(金币)就回老家结婚(回到主时间线消费)!
到周日还有两天的时间,影山步在借来的电钢琴上进行了一些艰难的复健,试图保证在弹琴的姿态上不出差错。当然,他的练习对于想要达到高宫健一的水平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然后不得不承认无论何种乐器最基本的要求都是海量练习,否则即便是天才也不可能出人头地,更何况他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