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惊恐的样子让炎真想起了尖叫的兔子。
就……说不定真的能相处好。
打跑了可恶的坏蛋,天镜里怀里抱了一个,行李箱上面拖了一个,开始慢吞吞地往沢田宅走。
阿纲还有点崩溃:“为什么奶奶会突然从天而降啊!”
天镜里:“嗯?不好嘛!难道小纲不觉得我刚才那样很酷?”
阿纲:……是有点。
天镜里可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继续说:“倒是小纲你!竟然又被人欺负!记得下次挨打要大声喊奶奶的名字啊!”
阿纲:……
天镜里瞥了眼他的脸,果然发现他在犹豫。
“来——和我念。”
“天、镜、里。”
“超好听的名字对吧!”她脸上扬起甜蜜的笑容,“是你的爷爷给我取的。”
炎真从此刻开始感到不妙。
他是见过家光的,他原本以为——这个什么奶奶的称呼,是辈分太大导致的。
可为什么真的会有爷爷存在啊?
这就是黑手党吗?
老头子也能有这么年轻——她成年了吗——的老婆?
阿纲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让奶奶担心了。
“我知道啦,对不起。”
他心虚地挪开目光,却对上了炎真的眼睛。
炎真的眼睛很漂亮,却因为主人情绪不多,而显得有些沉闷。
“这就是你爸爸在外面给你找回来的弟弟哦。”天镜里笑嘻嘻地说着,丝毫不觉得她的说法哪里不对。
阿纲的表情死了:“……你好,我叫沢田纲吉。”
炎真也闷闷地回了一声:“你好,我是古里炎真。”
两人说完,都收回了目光。
天镜里哼起了歌。
“你们两个人,今后要好好相处哦!”
阿纲偷偷地抬起眼睛。
炎真偷偷地低头。
他们又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彼此。
阿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他真可爱啊。
炎真愣了一下,也抿了抿嘴唇。
奈奈毫无异议地接受了这个被丈夫塞过来的孩子。
她的怀抱温暖而包容,将两个孩子都笼在了里面。
“欢迎你,炎真君。”
天镜里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
奈奈抬头看她。
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在爱的人面前,她选择了包容和理解。有的时候,不那么追根究底会让自己和对方都活得更快乐些。
“奶奶要留下来吃饭吗?”她问。
天镜里摇摇头:“不哦,我要回家啦。”
奈奈并不知道天镜里要回的是哪个家。
她想了想,从厨房里找出自己新烘焙的曲奇:“可以的话带上这个吧!”
天镜里笑起来:“好哦,谢谢奈奈酱。”
奈奈于是也高兴起来。
她目送着天镜里离开。
胆子稍稍有些大起来……意识到他们一家不是坏人的炎真迟疑了一下,问:“她……真的和阿纲的爷爷在一起了?”
奈奈愣了一下。
她发出了个无意识的“嗯?”。
“我想……应该是远房亲戚吧。”她搜寻着所剩不多的记忆,“好像说,对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炎真的手指抽了一下。
*
天镜里解决完古里炎真的事情,感觉自己真是无比可靠。
她走到河旁边,得意地大喊:“别躲啦好兄弟!我知道你在这里!”
没有反应。
天镜里眯起眼睛,又说:“我知道你在这里!斯佩多!你有本事藏起来你有本事现身啊!斯佩——”
斯佩多忍无可忍,出现了。
天镜里默不作声地瞅着他。
“……你到底有什么事?”
“你今天为啥跟着我去接小真啊!”天镜里的目光有些警惕,“不会还在打他的主意吧!”
斯佩多无语:“……没。”
天镜里才不相信他。
“是真的。西蒙的后代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他说完,就把头转过去,看着河水。
“你呢?”斯佩多又问,“看到Giotto故人的后代是什么心情?”
他说着,声音里带上些许调侃:“这和树啊画啊可不同,算是活化石呢。”
天镜里并不喜欢他的比喻。
她哼了一声。
“我会告诉他真相。”
斯佩多瞥了她一眼。
她和一个月、两个月乃至百年前似乎都没有区别,仍旧是天真稚气的少女姿态,眉眼中仿佛沾着山间雾气,有种令人心折的朦胧。
明明应该忧郁阴沉……
明明应该这样的。天镜里却真的如镜子一般,展现给他的是某种似曾相识的温柔和包容。
天空啊。
“他知道了,也只会活得更痛苦罢了。”斯佩多说,“一旦牵扯上力量,我倒是不会做什么,意大利那边就不一定了。”
“但他需要知道。”天镜里坚定地答。
斯佩多笑起来。
“……嘛,我也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