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生气在于, 总有东西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占据她的时间。
松口气在于……“星辉”每得一份宠爱,就意味着初桃对产屋敷无惨的感情无形中被分去了一点。
产屋敷无惨矛盾极了。
他想让星辉夺走初桃对月彦的喜欢, 同样也不想初桃再次喜欢上别的男人, 哪怕是因为沾了他自己的光, 哪怕这个人是他自己。
因此,他赌气地顶着与本来面貌相似的外形,却刻意地将自己表现成了另一种性格与另一种模样。
从前的产屋敷无惨恶毒跋扈,却对初桃予取予夺、极尽侍奉之事。如今他硬生生地压抑住了对她深入骨髓的渴望,表现的既矜持又冷淡,不越距。
星辉如此没有自知之明, 或许初桃就不会那么喜欢他了。
可是产屋敷无惨不知道有一种勾引叫做欲擒故纵——他做作的冷淡、清冷中透出的妩媚, 反而让初桃来的更加频繁了。
初桃来了也不多做什么,只是含笑注视他,偶尔为他作画。
甚至于好像已经忘记了月彦这个人, 她已有一月不曾去往月彦所在的住宅。产屋敷无惨乔装返居时, 才发现她甚至没有派人带话安抚。
果然!他的妻子对月彦不是真爱, 可以随意抛却!
月彦就该被她抛弃!
产屋敷无惨欣喜得意,几乎忘乎所以。
所以, 当初桃坐落在他的院中, 为他带来佳果, 还亲自剥去桃子那层薄薄的软皮时,那清甜的汁液顺着手指流下,为了避免弄脏衣衫, 她伸直了手, 放远了些。
正好落在了产屋敷触手可及的位置。
他眼一热, 熟悉的渴望袭上心头, 竟是忘记了自己的人设,下意识趴伏着仰头,张口接住了。
果子红艳,汁水滴淌。
但产屋敷无惨张开的唇与舌,却是更加夺目的赤红。
一滴,落入他口中。
一滴,在他猛然闭口后落在他唇珠上,欲落未落。
一滴,沿着他的嘴角滴淌,流下蜿蜒的痕迹。
初桃顿住。
产屋敷无惨也愣住,他猛的后仰一步,无言的沉默蔓延开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初桃却不放过他:“这果子甜极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笑意,产屋敷能听到她咬下果肉的小口咀嚼声,还有桃子在口中汁水横流爆开的声音。他脑子着实有点不清醒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她口中的不是什么果子,而是他自己?好像回到了过去的一夜夜,整个人都熟的像是烂透了的果实,被她慢条斯理地品尝,尔后吞吃入腹。
产屋敷无惨羞恼地去看她,却发现她正用一种被点亮的、熟悉而又莫名的目光注视着他。
初桃上一次露出这样的眼神时说:“月彦君,我当真喜爱你啊。”
现在她说:“星辉君……”
不,不!
产屋敷无惨被骤然升起的危机感攥住了心脏,若是她转又对星辉说“喜欢”怎么办?星辉又怎么配?!
于是,在初桃出口之前,他脸色奇差,以病告退。
回到房间的产屋敷无惨越想越气,甚至想划掉自己这张脸。
但这样做也无济于事,他最害怕的是,没有了这张与产屋敷无惨相似的脸,初桃还是喜欢他!
所以。
——不能一家独大。
要形成制衡的局面。
这是产屋敷无惨想了一夜的结果。
只要初桃喜欢的人够多,分走宠爱,她就不会钟爱某个人了!哪有人的心真的能碎成很多片同时真爱很多人的?!
于是,他偶尔会以其他形象出现,共同接近初桃索取宠爱。
被初桃以年龄婉拒的小少年跟在姬君的身后,得到了初桃一把短刀的赏赐。
被初桃抛却的乡野情人月彦送来了重病的书信——当然在初桃到来后不药而愈了。
被初桃放置在别院中无人所知的替身情人星辉——专门挑在她爱怜月彦和小少年时见她。
还有……
在初桃又一次被她的女性朋友唤走,直接放下了与他的谈话,而且没有一丝一毫要向她表露去做什么的迹象时,产屋敷无惨鬼使神差间变作了一名女人。
明月高悬。
产屋敷无惨黑发挽起,身穿和服,从风月楼之后走出来。
他早已知晓人事,在无数个夜晚被妻子一手教导,已是淡妆浓抹,穿着女性和服时也不显违和,反而衬出他瘦弱窈窕的身姿,一举一动都在显出风情。
然后,他有意地走向了初桃在的红雨楼,她离开时产屋敷无惨听到了只言片语。
这座红雨姬一画成名的酒楼,现在已经成了她与女孩子们的据点,因出入女子众多,已经默认不向男人开放。
红雨楼倚江而立,桃树芳菲满枝头,产屋敷无惨在江边遇到了来外面吹风的初桃。
她注视着江边月景,脸色微红,沾染着清酿的酒味,像是出来醒酒。
两个人一起站了一会,熟悉了彼此的气息。
产屋敷无惨还在纠结要不要说些什么,女性已然看向她。
“君本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