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见不得人的隐秘后,倒是都留了一分戒心。
女性的凝视为她们开阔了视野。
初桃也拿到过一卷,正是她多次听说却未曾见过的产屋敷无惨。
苍白的面色下一点血红的唇,忧郁的目光下一具羸弱的身体。
病美人的风采已经画的淋漓尽致了。
不知名姬君1却评说:“病弱无力,怕是无力于子嗣繁衍之事啊……”
不能生孩子?
那还当什么正夫,就做情人吧!
还有几卷是梅姬拿给她看的,是他人所画的麻仓叶王。
平安京的年轻男子中,麻仓叶王与光源氏名气最盛。只一个多情,一个无情。
总有人想要多情者钟情自己,也总有人想要无情者为自己动情,是以这两人人气居高不下。其中麻仓叶王因为阴阳师之职为多人所见,因此被画了很多次。
不知名姬君2:“可惜已心有所属,他多次前往藤原家,看来是心向红雨……呜呜呜。”
不知名姬君3:“我也想去拜访红雨姬。”
不知名姬君4:“有眼光啊!”
谢谢谢谢。
初桃回忆间,葵姬已画成。
她画技精湛,初桃也觉得画中的自己好看极了。
面对她们的夸赞,葵姬微微一笑:“不是我,是因为姐姐啊。只是想着姐姐,我的手便自己动起来了。想来京中以姐姐为题的诗作画作如此之多,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吧。”
她好会说话。
梅姬状似苦恼:“那还是不要让这画流传出去了,不然除了画卷红雨姬之外,又要多一个厉害的大妖怪画卷‘三日月君’了。”
三日月之名,当然来自于画中少年所执之剑。
几人顿时笑成一片。
日光下初桃的影子也惬意地晃动着。
忽听人来报,麻仓叶王来了。
……
递送和歌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平安京正式的求婚礼仪。
因此,这是麻仓叶王求婚后与初桃的第三次见面。
也是两人约好的“最后一次”。
当然,初桃已经单方面决定毁约啦!
青年立于庭院中,似乎在思索什么,闻声转来时,面上还具凝色。
昨日他和初桃用信纸交流。
这位任性可爱的姬君一条一条撤回了他的话,愣是让这位强大的阴阳师无计可施。
并非出自实力,而是纯粹的、摸不透少女的心意,因此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
他自以为最懂人心,任何隐秘的、阴暗的、见不得人的情绪都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唯独这位姬君——
一眼望得到底,又看不穿看不透。
『写给我的话为什么还要收回去呢?』
『那这一次,你也全收在心里好啦。』
只要是给她的就不允许收回去。
当真霸道。
又好像在说:
偶尔的嫉妒,偶尔的低沉,偶尔的负面情绪。
她都能够包容。
那么更深更多的情绪呢?
最后,她留下一句『明日下午有空』。
刚刚给了根皮鞭,现在又给了颗糖。
麻仓叶王对着院中的猫问了半天:“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猫也不解其愁。
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当然是行程刚好有空啦!
毕竟藤原安麻吕也有官职,把持朝政主宰天下事。
自然不可能日日教她,但老师授课和自己练习涨的数值差很多,因此初桃就以上课为主,同时安排其他行程摸鱼了。
嗯,她可以练剑之余摸鱼结个婚!ovo。
麻仓叶王见她从外面赶回,视线立即礼貌地下垂,在她腰间那把剑与影子上停留了一会。
当少女进入视野时,一直以来的困惑都消散开去,化作了一声短叹。
“终于得见姬君了。”
她好像说过喜欢他更主动一些。
酒红色长发的青年转身背对,听见身后御帘慌张抖落和少女落座的声音。
女房咳嗽一声后,方才转回来。
初桃问:“你已病愈了?”
“是,说来也奇怪,佐为带着姬君的问好过来时,我便不药而愈了。”
女房:“……”啊啊啊。
初桃却高兴展颜:“今天怎么这般说话?”
『——“再多说一点,我爱听!”』
“姬君既不喜我将话闷在心中,倒不如在姬君面前坦诚一日。”
麻仓叶王以折扇掩面,抬起的眸光却专注。
初桃歪头问:“只有一日?”
阴阳师轻笑:“若姬君想要,自然日日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