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但这一回没人再追着开玩笑,面面相觑之时,各有异色。
一派哑寂间,副总周柯很头痛。
他看了眼杨璐的工位,人请假了,很明显,当中是有牵连的。
把晚嘉拉到办公室后,周柯跟她大眼瞪小眼,半晌默默一句:“潘总应该快回来了。”
晚嘉嗯一声:“接替我的人,有安排了吗?”
“你来真的啊?”她这么不当回事,周柯狂按眉心:“妹妹,你这么闷声干大事,不声不响吓人一跳,也太狠了!”
扫向那枚婚戒,忍不住又问:“你……你真有人了?”
晚嘉点点头:“已经领证了,等办婚礼的时候,会给周总发请帖。”
这样说,九成九不是假的了。
周柯简直傻眼:“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是啊,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收到信息时,潘逢启心上痉挛一下,也重重地愕住了。
他转了三次飞机,全程匆匆忙忙地赶,眼都没怎么合过。
一路上他预料了很多种可能,脑子里绘过无数个设想,却没想过,事情严重到这种地步。
不过两天时间,什么都变了。
打开微信,界面全是他发的一片绿。自言自语一样,不管内容是什么,那边始终没有回应。
要不是语音电话拨得出去,简直要怀疑自己已经被拉黑。
可拨出去,也和手机号码一样,不会被接听。
点开头像,潘逢启有些失神地看着那幅眉眼。
在他最消沉,最不像人样的时候,身边陪着的,都是她。甚至他妈身体不好,也是她跑医院帮忙照顾的。
她身上有他捉摸不透的傻气和执着,看着不能抗事,实际情绪比他稳定太多。
那一两年他过得潦草,被人嘲笑是破落户,甚至不客气地骂是丧家犬。
当了那么久的孙子,现脸出丑,被人调侃愚弄的模样,全被她看到了。
他装不在意,她也从来不提,更不会用无济于事的安慰,去刺破他的假相。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不好受,总有尖锐的情绪无处发泄,日子久了,憋成一滩。
情况好起来后,他开始犯混。
他妈曾经骂过他,说他一身顽皮赖骨,本性难移。
他清楚自己有多不应该,可男人的劣根性,让他始终没去约束。
感情没有非黑即白的标准概念,多的是在关系里暧昧游离的人,即使是结了婚的夫妻也有开小差的时候,更何况他们。
想到这里,潘逢启愣了下神。
在外人眼里,他们毫无疑问是一对,可细想起来,对外连男女朋友的身份,却都没有直接承认过。
有时候也会想,宁愿她哀怨强硬,用那几年对他道德绑架,逼着他管着他,或许情况会好很多,或许……不至于闹到这一步。
他早该察觉出异样的,不回信息,又在oa上请了半天假……
不对,应该说从上回的家宴之前,就已经有了苗头。
他有一万个瞬间可以补救,有过时机可以挽留,可那些微妙的瞬间都被他下意识粗解,扔到脑后。
他不懂,她想结婚,第一顺位的人为什么不是他?
“潘总,咱们去哪里?”司机问。
被拽出浮思,潘逢启看一眼时间,疲惫地摁了摁眉心:“去南江四季。”
下高速不久,车流开始拥堵,等到了地方,正好是下班时间。
小区门外,潘逢启让司机找地方停着,自己下车等。
他很焦躁,站在垃圾桶旁边,烟一根续一根。
抽得狠了,人一阵急咳,咳完看见个熟悉身影,径直走到他跟前。
“大哥?”潘逢启拧了下眉,一开口,嗓子干灼:“你怎么在这里?”
祝遇清应他:“爷爷在家里等着,有什么话,去他面前说。”
……
这天下班后,晚嘉约了卢彤。
本来还犹豫着搬家的事,但提前收到祝遇清的消息,说今晚有事不回家吃饭,让她不用等。
晚嘉正好被卢彤追得冒烟,刚好要收拾东西,干脆就约到了家里。
卢彤呢,以为她失恋,这两天躲起来自我修补,好不容易见了面,当然一通乱问,兼对潘逢启又咒又骂,当替姐妹出气。
骂完,看见她手上的戒指,遂再逼问。
晚嘉也没瞒她,一五一十,悉数告知。
好友一转身成了自己老板娘,饶是聒噪如卢彤,也两眼瞪圆,全程一声不吭,像个石化的siri。
失语好久,她才喘了口气,小声喃喃:“这么说,我还是媒婆?”又否定自己:“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
自说自话,倒挺像神婆。
晚嘉打开行李箱,整理着自己的必要用品。
茶几对面,卢彤直勾勾盯着她,眼也不眨。
正当晚嘉被盯得发毛的时候,她贼兮兮地笑起来:“你老实说,昨晚你和祝总……做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