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男有点不高兴:“怎么是林大为的案子呢?他半毛钱便宜都没占……”
欧阳健语重心长地说:“胜男,你一直在学校工作,还像学生一样单纯。”
“林大为是商人,商人重利轻别离!他是公司高管,天天围着他的人有多少?都是哪些人?你知道吗?不谈经济上的事情,他在阜州8小时之外的业余时间是怎么打发的,你真的很清楚吗?”
王胜男一时语塞, 她是真的不了解这些情况:“我现在能为他做什么?”
欧阳健说:“我们是法制社会,林大为如果真有问题,你想管也管不了。”
“他如果没问题,很快就会还他一个清白。”
“这个案子涉及面很广,到目前为止法院和检察院已经传唤好几百人了,现在由省厅督办。”
“你放心好了, 我会关注的, 一有消息就第一时间告诉你。”
王胜男只得轻轻说了声“多谢”,挂了电话。
林大为的书桌上除了电脑、音箱,还有本摊开的书。王胜男抚摸着,林大为被带走的头一夜,肯定还在伏案读它,那书页里,仿佛还有林大为指尖的温度。
王胜男定睛细看,这是哈佛大学教授罗尔斯的《正义论》。
书页被翻得有点儿卷曲泡松,显然不是新书。
她放下书,仔细打量房间,窗边支了一个画架,纸上是没完成的线稿,画的应该就是窗外的风景吧。
一只烟斗随手放在颜料盘上,王胜男看了看烟斗内,空的。
茶几上一层浮灰,王胜男手指一抹, 留下一条印子。
茶几上摆着紫砂茶壶,一块喝剩的普洱茶饼放在一边……房间里很多东西看上去似是而非,让王胜男感觉又亲切又陌生。
林大为啥时候变成了她熟悉的陌生人……
王胜男走进厨房,厨房里毫无烟火气。
冰箱里, 除了一把冻伤的香蕉,什么都没有。
这倒像林大为干的事情。
她把香蕉扔掉,又转到浴室。林大为的牙膏,还是王胜男痛恨的老毛病,从“肚子”中间开始挤,牙膏盖扔在洗手池边;挂着的毛巾瘦瘦的,已经干燥脱水,保持了被随意搭在架上的模样;刮胡刀扔在台子上。
王胜男想着,林大为毛巾、牙刷一样没带,天气这么热,拘留所小房间挤那么多人,他咋过啊……
手里拿着林大为的旧牙刷,叹口气,直接扔了。
她摇摇头揉搓盆里的衣物,一一晾晒。
林大为的床很凌乱,被子蹬成一团,保持他起床时的模样。王胜男扫净床单,抖平被子, 把枕头掸松。她犹豫了一下, 轻轻抱起枕头,闻了闻,林大为的气味。
气味有时比影像、语言和文字更有说服力。
因为它无缝对接、无处不在,它温柔地揽你入怀,严丝合缝、没头没脑地裹挟着你,唤醒你沉在心底久未觉察的一些情愫。
林大为的气味瓦解了王胜男,迅速勾出了她的眼泪——委屈、气恼、无助的眼泪。
很久没哭了……她哭着哭着,坐了起来,不哭了。
她擦把脸,抖擞精神,坐在桌前就着台灯暖黄的光,一字一句给林大为写行政复议申请。
林妙妙早上醒来,磨磨蹭蹭不情愿地起床洗漱。
看到客厅空空荡荡的餐桌,她突然想起来王胜男不在家,简直快活得要挠墙翻跟头。
她三把两把扯掉卧室门上的胶带,慌慌张张把自行车扛下楼。
一跨上车林妙妙就发现车座高了,她得用脚尖使劲去够才能蹬到脚蹬,但她顾不了那么多,很不讲究姿势地半站半骑在车上,夸张地嗷嗷叫,开心地一溜烟骑到了学校。
看到季晴空和江天昊还有钱三一都在打篮球,她炫耀地绕着球场骑了好几圈,直到打球的人都看到了她的新车,还吹了一声口哨,她才满意的离开。
可惜有的时候乐极确实容易生悲。
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过,林妙妙去自行车棚取车,结果发现车胎瘪了。
她垂头丧气地推车往家走。平时熙攘的马路上,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连路灯都变得惨淡。
林妙妙有点慌乱,哼着小调为自己壮胆,一阵小风吹过,她的声音完全走调了。
拐弯处有个人影在晃动,那是自己的必经之地,林妙妙硬着头皮向前走。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季晴空。
季晴空:“林妙妙你胆子真大啊!不等我送你就敢自己走夜路了?”
“我不是说不用你送了吗?”
林妙妙小声咕哝着。
原来林妙妙有自行车之后就飘了,认为自己上下学没问题。
她还大言不惭的说,就算有人想对她图谋不轨,以她的车技,对方也只能在她屁股后面吃灰!
结果她还没嘚瑟多久,就遇到了现在的倒霉事。
季晴空看了眼昏暗的天色,也不准备逗林妙妙了。
“天都黑了,我先送你回家再说。”
季晴空走到林妙妙身边,两个人并排推着车子向林妙妙家走去。
因为季晴空陪在身边,林妙妙的胆子又壮了起来。
虽然现在走在偏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