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老师一如既往地端着枸杞茶,坐在办公室里改学生们的作业。
他看了看吴杏的座位,已经空了。
叹口气,摇摇头,他想,为什么非要看谁都不顺眼,趋炎附势讨好权贵呢?还不是把自己搭了进去。
还不如当个平凡的物理老师,和和气气的多好啊。
旁边的老师在窃窃私语:“听说了吗,李英的建材厂偷工减料,用他们家的材料新建的楼差点塌了,还好没正式启用,不然得死多少人?连本地新闻都报道了这回事,建材厂直接停工检查,之前的一堆官司也被挖了出来,已经开始走流程上诉了。”
“李俊这是废了啊。”
另一个老师:“能把小孩教育成这副模样的父母,本身又好得到哪里去?李俊那成绩我告诉你,他可不止打同学,数学老师让他交作业,他不仅不交,还把老师给打了!真是的,也就吴杏能收这种人当学生。”
“没文化,没学历,考试连两百分都没有,长到十八岁只会欺软怕硬,家里现在撤职的撤职,被上诉的被上诉,离破产不远了,还背了一屁股债,他以后能干什么去?只能去工地搬砖了吧?”
“哪成啊,我看他爸要坐牢,他有个进了监狱的老爸的污点,说不定连去搬砖都没人要他,就算干体力活,人家也要有清白的履历啊,一个罪犯的儿子,哪个老板敢要?”
“大概只有去那些不把人当人看的黑工厂里头挖矿了。”
物理老师听了一耳朵八卦,喝了一口枸杞茶,手上握着红笔替学生改了个变量,慢吞吞地想,现在校长换了,年级主任换了,班主任换了,他最得意的学生也有好前程了。
学校让他去当年级主任,还是算了吧,他就当个平凡的物理老师,教书育人,看自己的学生一批批地长大成人,再把他们送去大学,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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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
繁华热闹的商业中心cbd,充斥着金钱因子和荣华富贵,西装革履端着咖啡,踩着高跟鞋来来往往的白领们目不斜视,步伐快得六亲不认,手机的信息多得眼花缭乱,路上遇到熟悉的面孔都想不起来是谁。
这里与贫穷落后的剀镇完全是两个世界。
高楼林立,巍峨的大厦令人类不仅感叹自己的渺小。
航拍能看见缥缈如烟的云层之上矗立着几座尖塔,其中最漂亮最高的那座是沈家的标志性建筑,云烟大厦。
燕城上流社会里,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
云烟大厦最顶层是神秘的沈家掌门人专属办公室,坐在那里办公,就和修仙小说里九霄云端的仙人一样,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和容家人尽皆知的海上霸主船王发家史不同,没有人知道沈家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也没有人知道沈家究竟多有钱,势力有多大。
只知道当初金融海啸,沈家掌门人难得出手,联合e国那群如狼似虎的金融大鳄,搞垮了一个小国家的经济。
鸿雁集团副总张钧言拿着文件夹,轻轻敲了敲传说中仙人的办公室大门,里面传来一道温和沉静的嗓音。
“请进。”
张钧言轻手轻脚地进门,规规矩矩地把文件夹放到了办公桌上:“沈总,这是y国托尔拉法科技园的项目规划书,史密斯先生没有同意和我们鸿雁集团进行合作。”
握着钢笔的男人目光扫了过来。
男人穿浅色西装,隐秘的暗纹在阳光下泛着银,左胸的口巾袋里放着折成一字型的淡蓝色手帕,他容貌年轻清俊,轮廓分明,长眉斜飞入鬓,是古典美男子的长相,高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副细细的金丝边眼镜,显出斯文儒雅的书卷气。
气质温柔随和,风度翩翩,犹如竹林煮酒的诗人微醺后,在水墨丹青留白处提笔写下的飘逸诗词。
只有当眼神扫过来的时候,才令人感觉到源自高位的压迫感,以及矜贵遥远的距离感,然后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站在金字塔尖的神秘大人物。
“是谁代表鸿雁,去y国和史密斯先生谈判的?”沈池宴嗓音低沉和缓,犹如优雅华丽的大提琴,极为悦耳,询问的语调平静,没什么情绪,仿佛没有为了合作失败感到生气。
张钧言低声道:“沈总,是我,爱德华集团和我们鸿雁集团给出的合同条款,和让利分润都差不多,但我们的货款期限比他们长,产品也比他们多了一项专利技术,和鸿雁合作明明是更优的选择,史密斯先生却拒绝了和我们合作。”
张钧言:“我询问过史密斯先生,他说目前只考虑和爱德华集团合作。但是爱德华集团出了几件金融界都知道的丑闻,现在名声已经不好了,我据理力争,他也没有松口。”
沈池宴手上一顿,正在书写的钢笔在白纸上留下一道黑色墨迹,他淡淡地问:“你做了什么?”
张钧言愣了一下,低头答道:“那些捕风捉影的丑闻我都去调查了,有一半是杜撰的,有一半是真的,爱德华公司压榨员工,不赔偿员工生命损失,企业内歧视非白种人,有女性员工不堪上司骚扰愤怒辞职,我把其中一些证据匿名发到了史密斯先生的邮箱里,希望他看清楚爱德华的真面目,转而和我们鸿雁合作。”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