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哀嚎一声,被砸得眼冒金星,腰酸背痛,彻底爬不起来了。
容清时刚站起来,忽然,有人从背后用手肘锁住了他脆弱的脖子。
——是李俊。
李俊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打趴下我三个人,你还想往哪跑?!”
容清时眯了眯眼,漂亮的眼里闪过一道冷光。
敢偷袭他,自然要承受后果。
他双手从下往上,抓住李俊的手臂,然后他重心向下,猛地一个蹲身后撤,李俊就不由自主地被庞大的力道带得弯下了腰。
容清时瞬间把主动权抢回了自己手上。
他一手狠狠地抓住李俊的手腕,一手摁住他的肩膀,令他暂时动弹不得。
然后迅速抬脚,踹上了李俊弯腰时,向下的脸,最后反关节猛力直接把难以置信的李俊压制在地上。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至极,李俊还没反应过来就倒了。
容清时淡淡道:“我没想跑。”
用时不到三分钟,小巷子口的地上横七竖八地倒了四个男人,哀嚎喊痛声不绝于耳。
站着一个衣服沾染灰尘的容清时。
最绝的是,居然没见血。
李俊浑身痛得爬不起来,鼻青脸肿,灰头土脸,不忘大声骂道:
“容清时,你他妈的疯了!”
“我要让你在学校混不下去,开除你的学籍!反正你考上大学也没钱去念书,你连你妈的医药费都付不起,不如直接出去打工算了!”
“你跪下求我,说不定少爷一高兴,还能施舍你几千块钱,拿去救你那短命妈!我看那女人又老又丑,你又没爸,你肯定是她从哪个垃圾桶里捡来的!”
容清时听到他的话,瞬间恨不得直接提刀把李俊给宰了。
他深呼吸几口,身侧的手指痉挛般地蜷缩了一下,最后垂下眼。
夕阳温柔的余晖下,源自单薄骨骼深处,少年的无力与挣扎淋漓尽致。
没有再理会身后李俊的叫嚣,容清时默默地推着自行车回家。
有路过的人朝这里张望一眼,发现不对劲,惊慌地开始打电话报警。
容清时的家在贫民区破旧的一栋小楼里,墙壁斑驳,锈迹斑斑,阴暗又狭窄,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危楼,连厕所和厨房都是一层楼公用一个。
卫生条件非常差。
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酸臭的汗水味,馊掉的食物味,人和动物的排泄物的味道。
简直能让一个正常人的嗅觉直接爆炸。
容清时就跟嗅觉失灵似的,取出钥匙,打开了二楼的家门。
这间屋子有一室一厅,卧房是给妈妈睡的,他睡客厅,有一张折叠床。
听到动静,卧室里的女人艰难地起身,招呼道:“小时回来啦。”
她年龄不到五十岁,却已经头发灰白,面容枯朽。
看得出精气神比同年龄的女人们要颓靡得多,她穿着干净的衣服,发型也打理得服帖,行为举止不粗俗,不说脏话。
这在贫民区里是很罕见的。
容清时把书包放下,看着碗里乘好的饭,还有旁边准备的一个小菜,皱了皱眉,“妈,你起来做饭了?”
“是啊,总不能天天让小时做饭,我这个当妈的一点用都没有。”女人感叹似的说,“对了,咱家灯泡又不亮了,趁着没天黑赶快换掉。”
“好,等我一下。”容清时把书包里的书本、作业、笔、纸等东西全部拿了出来。
一样一样的,整整齐齐地摆在床上。
他的床干净整洁,床单已经很旧,看得出来是主人经常洗干净晒的,凑近还有股阳光的味道。
王琳看着儿子,不禁悲从中来,他儿子这么优秀这么帅,成绩又好,本来应该前途坦荡的。
将来不说会有多么出色的成就,起码是衣食无忧,不用再住在这种危楼里面过日子。
现在却被她拖累了。
她从床旁边的水壶上取了点水喝,然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什么东西,叫儿子:“小时,来喝牛奶。”
他要健健康康的才好。
容清时安安静静地整理着自己的书籍,把物理课本翻了又翻,其实课本上写的东西他早就学完了。
他只是舍不得。
他说:“我不用,你自己喝吧。”
王琳:“妈妈老了,肠胃不好,喝不得牛奶,年轻人长个子的时候才是最合适的。”
要是平时,容清时还会轻声细语地劝她自己喝。
但是今天有点不一样,他沉默得有点异常。
王琳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眯着眼看儿子稍稍有些冷淡的脸。
她从中察觉到一丝心灰意冷,还有孤注一掷的决绝。
王琳顾不得其他,艰难地下床,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问:“小时,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容清时本能地伸手把她扶到床上坐着,又拿过旁边的毯子盖在她身上,才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陈旧的木箱。
那木箱叹息一声,被他掀开了盖子。
按理说,这种床底下的箱子应该是布满灰尘的,但这个木箱很干净。
箱子里装着他从小到大的所有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