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沉默了一下,苏熠的那句话要翻译的话,其实也可以解释成:现在还没发现异常,你连人都不配做!
修罗场,还是来了。
就在安清扶额的时候,霍临意料之中的炸毛了,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又开始拿手指人,安清都想问他是不是和闵太学的,看着实在难受,于是把人的手又扯了下来,“不好。”
霍临犹豫了一下,到底是委屈巴巴的把手缩了回去,果然,傻白甜版本的大魔王就是比较可爱。
“你才生而不为人呢!你们全家都不是人!”
然而这句话算是骂到苏熠心坎儿上去了,笑容都大了几分:“说得好。”
在霍临突然卡壳的表情之下,付杨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总感觉局面老是会莫名其妙的往奇怪的地方歪是怎么回事。
眼看着已经把人逗得脸红脖子粗,苏熠才不紧不慢的问:“你觉得令堂当初为什么会被苏家赶出来,以至于牵连你们一家?”
“还不是你心肠歹毒,非要在那夏日里烧炭火盆子,还要牵着你那条大黄狗,逼得我母亲途中无意把炭火都洒在了沈姨娘那个跋扈的女儿身上,不然何至于被杖责?何至于被撵出苏家?何至于因疮疾难治而让全家穷困潦倒至此?!”
面对质问,苏熠只是摇了摇头,“那你又可知,如若那日你们全家不被撵出家门,马上就要为我娘的死承担罪责了?”
霍临愣了一下,怎么突然又跑到苏熠的母亲身上了?
“想你这愚笨的模样也是不知道的,沈姨娘害死我母亲那月我正去尚国企图寻到一些外祖一家的线索,回来之后母亲已经过世了,过世的原因成疑,至少……当时的我无力探究,而你们一家就是沈姨娘最初找好承担责任的罪犯。”
安清看着对面的人面色平静的陈述这个事实,如果不是看过剧情,她绝对不相信苏熠是至今把母亲的死当做伤疤刻在心上的人,实在是……太冷静了。
好像母亲被人害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一般,就连语气都没有丝毫的起伏,唯一的停顿,似乎只是纠结于自己当时的弱小。
越是相处就越发觉得这个人着实是有些恐怖的,安清自己也戴着面具,但只是戴着,不是把面具贴在脸上,融进皮肤。
霍临此时却是没有心情揪着苏熠不孝的点发作,而是被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事实给震得愣在那里,连上一秒的气愤表情都没来得及从脸上消失干净。
就在这时候安清突然意识到,苏熠和霍临最初的误会就这么解开了,那接下来的剧情怎么走?!
这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霍临最起码一直到三分之二的地方还是苏熠最大的对手,虽然他经常被苏熠耍吧,那也是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一直顽强的活着,突然少了阻挡苏熠的人……可咋整?!
以前的霍临以为自家失去安逸的生活、母亲还因为被杖责而染上重疾,一度没有银钱治病而死,都是苏熠无理取闹的锅,被赶出家门后,这种情绪随着日渐困难的生活越加深刻,特别是妹妹因为出门卖花而被人贩子掳走之后,成为霍临初步黑化的节点。
而现在,听起来霍临的母亲是没死,妹妹也不去卖花了,毕竟不是什么太平盛世,和平不到哪里去,小姑娘家的出了家门就可能永远回不来。
一两银子,在曾经安清看过的那些电视剧里,那丢下去连水花都没有,稍微有钱的人家都是一张张银票扔出去,只能说现实总是要骨感很多,这年头别说是银子了,能余出一板铜板上街去买东西的那都是富裕人家了,安清没有收回来的那些钱,确实足够一家三口暂时过上一段安定的日子。
兴许是担心霍临太过于尴尬,隐约懂得了事情经过的付杨把霍临重新按回了座位上,这样总没站着那么突出。
霍临涨红着一张脸,他很想斥责苏熠所说的都是谎言,但那时候真的就是苏熠母亲过世的时候,设身处地的想想,要是自己的母亲过世了,他也一定是很伤心的,刚才等于是揭人家伤疤了,于是逞强的话语没能说出口。
而且他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按事实来说,他们是被撵出去的,不仅没能得到那个月和上个月的例钱,短时间内还没办法找到其他工作,可偏偏,苏家把卖身契还给了他们。
在卖身契回到自己手上之前,他们都只是奴隶,是仆人,就是被打死了官府都不会过问一句。
恢复平民身份之后霍临有一段时间还很难以置信,虽然他因为是家生子,从小是陪着那些庶出的少爷们读书的,算是陪读,但他的身份无法考取功名,顶多就是成为一个幕僚,别说光宗耀祖了,要是主人家不愿意,他就一直只能是个仆人。
现在想想,很可能是自己的计划被女儿打断了,沈姨娘干脆把一家人都赶了出去,省得一些细碎的线索被发现,尽管只要长了脑子的都能知道苏熠母亲的死和沈姨娘脱不了干系,对方还是执着于把表面粉饰得漂亮无比。
“令堂的病如何了?”安清适时地打断了诡异的寂静,霍临回神,但还是有些怏怏的,“好多了,用药后不必再缠绵床榻,只无力于重活,做些零散帮工补贴家用罢了。”
“那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