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进门,胡骁朋还在絮叨,他倒是诚实,不说书院里的其他学生也想学,一个劲的说自己多喜欢,不知道是不屑用人多势众这一招,还是压根没想起来。
“以萧兄。”
迎面快步走来的一束冠长发青衣男子打断了胡骁朋的欲言又止,“先生安,学生闵任,见过先生。”
闵任不比胡骁朋,似乎天生嘴角带笑,身材高瘦,肤白而发黑,与胡骁朋相同的青色衣服愣是穿出了飘逸感,当真是一副俊俏公子的模样。
只是扫了一眼,安清马上就收回视线了,对于非剧情人物她一向没什么关注的心情,要说好看,这群人还能好看过女扮男装的她不成。
“你哥哥呢?”安清假意询问。
闵任是运秧村村长家的儿子,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
这样一个村子的村长,虽然不可能会有任何一个国家给他发放俸禄,因为压根没人承认他是个官,但想想也知道在此地是极有威望的人。
一群能人异士推举出来的村长,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只是那大儿子却让人犯愁。
闵任的哥哥闵太,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喜欢各种新奇的事物,就是不喜欢看书识文,而且常常偷看小姑娘家清洗身子,村长大人三天两头就要打他一回。
“许是周公约他去游会了。”这说的可真含蓄,不就是青天白日的睡觉呢嘛,安清询问的时候就猜出来了,毕竟闵太的做为实在声名远扬。
这么说着的闵任也有些臊得慌,大家都知道今日新先生上任,哥哥此举可是真不把安清放在眼里。
“早先恩公在的时候,哥哥也并不是每日都来上学堂的。”这句附加解释的意思就是闵太没有看不起她,只是平日里懒散惯了才没个正形。
李秀才早年间救过村长,那时候村长刚来这儿都快死了,还是秀才心善给人请的大夫,所以闵氏对外还称李秀才为恩公。
对于闵任的解释安清也没有应答,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旁边随行的两人也无法确定她是不是生气了。
“除算学外,可还有所想的学科?”
胡骁朋本想说武学,但想想先生也是教不了他的,遂答:“并无。”
安清歪歪头,却也不说到底教不教。
以往李秀才教的都属于经易的范畴,而算学也可以说是数学的前身,但教的多是一些培养学生逻辑思维、变通思维和简易心算的基础知识,往上不管是哪个朝代,现如今不论是哪个国家,对于算学都不是很重视。
在大多数的官学中,这是一个冷门科目,很多人不会去在意它,究其原因,是因为没有一个国家的科举会考它。
除了算学,天文地理和农学也基本无人问津,换句话说,实用的都没人学!
有一些是历史原因,到如今世人也依旧认为万物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莘莘学子们可以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很多人不太能看得起农学之类的学科,觉得那是农民该担忧的。
再者说来,安朝破灭之后,各个势力和外域铁骑打了一年半载,又内战了几年,早就已经民不聊生,现在好不容易局势暂且安稳下来,各国的科举还处在混乱时期,私塾的先生们估计也不知道教什么。
这种情况下,大多数夫子满口都是之乎者也,教一些写诗写词的功底,通读四书五经,理解其含义就是私塾最大的能力了,这年头甚至只有比较大的几个国家有官学。
他们不是不想教点有用的,一来自己才学本来也有限,二来都是给弄怕了,那些什么《策国论》谁敢教啊?还真不怕麻烦找上门啊。
“斯人也是如此?”安清转头问闵任,斯人是闵任的字,在经过胡骁朋的惊吓之后她可是事先看了所有人字、号的。
书院中就属胡骁朋、闵任和闵太最大,皆已及弱冠,也就是超过了二十岁,所以安清见闵任来迎才会单单只问闵太的下落。
弱冠的年纪完全可以娶妻生子了,该懂的礼仪如何还能装作不懂?更何况闵太还是最大的二十三岁。
“学生倒是对奇闻怪志颇为兴趣。”
安清挑了挑眉,不确定闵任是不是在框自己。
所谓奇闻怪志嘛,兑换到现代那就是小说,还是很不严肃的那种,前朝还没亡的时候,正经要考科举的读书人最是看不起如此读物,觉得那是“没文化”的人才看的,颇有些玩物丧志之感。
“异鬼杂谈倒是有些引人入胜,其余便都是空谈。”
就是胡骁朋都止不住因为安清的话侧目了,这异鬼杂谈本就是一本讲鬼怪山精的书,虽说作者文笔极好,但其内容的真实性依旧有待商榷,怎么就能与其他怪志分割开来?
总不能是因为其名气最是大吧?
“先生认为书中所言皆为真实?”
安清轻笑,“并无此意。”
闵任越发愕然了,只没等他再询问既然不觉得书中鬼怪是真,刚才为何说出那话的时候,安清率先反问:“依斯人所想,异鬼杂谈中所言皆为假?”
这个问题问的没有什么异常,但胡骁朋下意识的感觉不太对,闵任好像要被坑了。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应当如此,鬼怪异志千千万,难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