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尚台就开始聊正事了。
他有些恼怒地说道:“今天我和领导去一四合院看石凋,结果碰到了一个犯浑的家伙。”
周允诚地童孔微微一缩,道:“敢跟爷爷犯浑,什么来头?”
尚台微微沉吟之后说道:“什么来头,你应该比我要清楚。”
“我应该清楚?”
周允诚本来有些恼怒的神色一下就怔住了,“尚哥,我认识的人?”
尚台意味不明地开口,“你应该认识,就是上次工厂技术大比时,你跟我去景山首钢去看的那人。”
周允诚的童孔骤然紧缩,眼睛也眯了起来,他声音略微低沉地吼道:“您是说易传宗?他敢对爷爷不敬?他敢!”
尚台神色一怔,竟然这么大的反应,他眉头一簇,说道:“允诚,你有些失态了!”
周允诚此时哪里还有之前的和煦阳光,他的脸色默然眼里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
对于自己的失态供认不讳,但是态度上没有丝毫改正的地方。
人并非是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他有的事情能够忍受,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法保持冷静,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有错。
情不知所以起一往情深,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爱而不得。
而他和花惜凤的距离永远都不会近寸许,这是他看重的女人,也是他最为欣赏的地方。
他甚至都无法理解,这样一个能够从一而终的女人,穷的时候可以吃糠咽沫、同甘共苦,富的时候可不忘初心、高贵优雅,为什么会喜欢那样一个人?
他恨两人认识的太晚,却什么都做不了。
尚台眉头皱得更紧了,声音沉重地说道:“什么仇怨?怎么没有听你说过?这次麻烦了。”
麻烦了?
周允诚神色一怔,他没有解释两人之间的关系,而是问道:“尚哥,什么事情麻烦了?”
尚台微微点头,说道:“今天我不是和领导去看石狮子吗?领导的意思是那两尊石狮子很是完美,想要摆在单位的大门口。”
“不过看到我之后,那个家伙很是没有礼貌,也就是领导性格好才能容得下他,没有怪罪。但是这石狮子是没有过错,我应了领导说是明天去办,准备跟那个家伙好好谈一谈。”
周允诚的脸色默然。
石狮子?
这事儿刘光奇跟他说过,只不过那原话是,‘那小子不务正业,在家捯饬两块石头,不过他技术不错,倒是凋刻得有模有样看起来还算是舒服。不过那形态有些不伦不类,上不了台面。’
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有些不以为然了。
但是爷爷竟然想摆在单位的大门口,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爷爷虽然喜欢石凋,但是很少在一件石凋上面如此执着。这技术何止是高超,简直是高到顶了!
能够允许尚台私下处理这件事情,这本身就是一种认真的态度,最起码希望能够如愿。
周允诚的眼神有些恍忽,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炎炎夏日,额头上面流淌着汗水,身体在炽热的温度下有些懒散。
他看着一群工人之中最为显眼的人影,在那高温的车间内狂舞,虬龙般的肌肉爆发出远超常人的力量,凶悍狂野的姿态早就出最为精密的工件。
那一刻,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能人。
在钳工技艺方面,哪怕是他从小就开始学习,怕是也难抵此人的百分之一。
他沉默,心中悲大于喜。
悲伤的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喜欢着这个男人。
心中略微的欣喜,恐怕就是赞同花惜凤的眼光,那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他就是输也得知道自己输在什么地方。
但是后来他调查的越多,了解的越多,他就更加悲伤了,这人以前是一个傻子!
对于易传宗拥有这种技艺,他已经不意外了,就好像是钳工方面,这人身体方面的天赋强大的可怕,学习手头上面的活计极其迅速。
感受到那凝视着自己的视线,周允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强笑道:“尚哥,既然爷爷喜欢,那我们做晚辈的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这样,这明天去说的时候把我撇开,撇得干净一些,这样那人就会同意了,其实我们也没什么仇怨,就是相互之间看不顺眼。但是那是个记仇的主,一般的说法他怕是不会同意。”
说这话的时候,周允诚桌下的手紧紧地攥着拳头,把他撇干净点!
让他说出这般话来,本身就已经是认输了。
更何况那是他爷爷!竟然只有撇开他这事儿才能成,这是何等的侮辱,他的心中憋屈至极。
尚台也是脸色一愣,就有些缓不过劲来。
撇开?
就算是他能被撇开,但是这周允诚怎么撇开?
还说没有多大的仇,这不是一般的仇怨至于这样?怎么不得给领导个面子?
他心中有些恍然,难怪之前易传宗仅仅见到他就态度大变,两人这是仇怨颇深啊!
尚台有些犹豫地问道:“那小子还有什么背景不成?”
周允诚童孔骤然紧缩,桌子下面那只手攥得更紧了。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