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时分,姜蝉悄悄地翻出了城墙,直奔林城外的那座大山。如果不看她手里提着的两个大包袱,倒也算得上英姿潇洒。
大山深处。
“爹,孩子们都长了血瘤,这可怎么办?咱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等死吗?”一男子沉着嗓子,他们已经被官府驱赶到这座大山深处半月有余。
当初村子里仅仅有十来个人得了这种怪病,可官府为了不牵连无辜,居然下令将整个石家村的人全都驱逐进大山,这是存着让他们饿死在大山里的意思。
原先他们都是健康的,可是被驱逐进这座大山后,他们这些人都感染上了这种病。全村上下百十口人,眼看着就要断送在这里。
一想到这里,男子的眼睛就泛红,妇人们早就坐在一边,眼泪扑簌簌地往下直落。她们搂着自己的孩子,山洞里一片哀戚。
山洞的石板上躺着一位老人,老人脖子以下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长着或大或小的瘤子,这是原先石家村的村长。
“咳咳。”老石费劲地咳嗽了几声:“眼看着我是活不成了,难不成咱们石家村真的是遭了天谴?老夫活了几十载,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怪病。”
“老天爷,你要降下这样的天谴你冲着我们来就好!给孩子们一条生路啊!”一老妇人搂着自己的小孙子哭嚎着,小孩子才三岁多,还不知事。
“老夫自知时日无多,也不想再耽搁你们,索性就此了断……”说着老村长拿过腰间的柴刀,眼看着就要抹脖子。
倏地从山洞外飞进来一块小石子,一下子将老村长手里的柴刀击落,老村长手臂一麻,原先半撑起的身子也重重地摔到了山洞里的石板上。
姜蝉拎着两大包袱的药材进来,山洞里的油灯非常昏暗,隐隐约约地看着挤了几十个人。据植物们反馈说,还有一半的人在另外一个山洞里。
“老村长,这个时候寻死可不是一个好选择。”将手里的药材放下,姜蝉甩了甩手臂:“铁蛋和铁娃的亲人在吗?”
“在在在的,我们正是铁蛋和铁娃的家人,我是他爹。”村长儿子忙不迭上前来:“萧大侠当初说要带走铁蛋和铁娃,他们是不是……”
男子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姜蝉,他儿子到底有救没?
姜蝉看了他一眼,确定他确实是铁蛋和铁娃的亲人,她挑挑眉:“两个孩子很好,这个病已经治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女侠!你救救我们吧!我们这一族老小,孩子小的才两三岁,求您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男人扑通跪在姜蝉的面前,他砰砰砰地冲着姜蝉磕头,那劲道姜蝉看着都疼。
她随手一扯将男子拉了起来:“别给我行这么大的礼,我之所以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我先给你们诊脉?看看你们的病情?”
老村长咳嗽两声:“姑娘,这病会传染,我们也不想连累你……”
看着这坚韧的老村长,姜蝉的眼里也不由浮起一丝敬意。她在石床边坐下,手毫不避讳地搭在老村长的脉搏上:“无事,我既然敢来,肯定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看姜蝉给老村长诊脉,山洞里顿时沉默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姜蝉,只盼她能够给个肯定的答案。
在仔细查探过老村长的脉象后,姜蝉终于收回手,她琢磨了一会儿:“虽然棘手了一些,但是能治。铁蛋和铁娃我花了一个星期,你们应该也要一个星期左右。”
铁娃爹犹豫:“我们不是更加严重吗?”
姜蝉挑眉:“那是之前我们不明白这个病的病因,需要一样样地去试验。现在我琢磨明白了,对症下药自然更快一些。”
“今天有点晚了,明天早上正式地给你们治疗。按照我刚刚听到的消息,我带来的药材显然不够,这期间我还要去林城采办药材。”
听姜蝉规划着以后的生活,老村长的老泪浑浊,他颤巍巍地冲着姜蝉行礼:“姑娘对我们石家村有活命之恩,我们一家子就是做牛做马都报答不了您。”
姜蝉微微侧身,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向她行礼,她还真受不起。
“老人家,我做这件事也不是想要求得你们的报答。我只是想着,如果当初有人能够给我一条活路,那该有多好?”
“您放宽心,你们的情况我都知晓,我保证,不到半个月,你们所有人肯定都会健健康康的,以后你们肯定能够堂堂正正地走出这多大山。”
老村长摇头:“就算是走出这座大山,林城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在官府那里,石家村已经不复存在了。”
姜蝉想了想:“那就等你们都恢复了再说,只要有命在,在哪里活不下来?”
停顿一下后,姜蝉继续道:“如果真的在林城待不下去,您也可以选择去运城,我自认还是有能力护得住你们的,这些事都等你们彻底恢复了再议。”
晋入先天后,姜蝉基本是寒暑不侵,晚上她就在山洞外的大树上打坐休息,白天则是给村民们治病,这期间她又去了林城几趟,每次都是大批量的采购药材,晚上再静悄悄的出城。
相比较于她,石家村的村民们的变化才是最大的。原先的死寂绝望全都没有了,众人的脸上满是希望。
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