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家眷们都已经落座在各自的席位上,姜蝉和庆丰帝并排而行,姬氏和庆朝的皇后走在两人身侧。
在经过皇子们所在的席位后,姜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坐在四皇子妃身后的一名女子。在看到她放大的瞳孔后,姜蝉满意地勾起唇角。
如今她已经出现了,于寒还能够镇定自若吗?
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姜蝉轻笑:“庆朝的歌舞和北宸有很大不同,更加秀丽婉约。”
正是自己的寿辰,庆丰帝心情极好,闻言朗声笑道:“塞外民风彪悍,自有一股豪情粗犷,这是北宸的精致婉约所比拟不了的。”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可左右坐的都是皇子皇子妃们,谁不是听地清清楚楚?
看着坐在那里的姜蝉和姬氏,于寒的心越来越往下沉。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时隔七年,再次见到于暖是在这样的场合。
当初她将于暖送给三皇子以作讨好,可怎么都没预料到于暖居然不见了,她和三皇子的交易不了了之,若不是她动作快,趁隙结识了四皇子,恐怕三皇子就要回头来找她的麻烦了。
于暖,于暖,你当初怎么不死在外面?怎么如今还要来破坏她的生活?手里的帕子已经被于寒绞地不成样子,至于戏台上都演了些什么节目,她是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她倒是小瞧了于暖,没想到脱离了于府居然还有这样的一番造化。
不仅仅是于暖在翻江倒海,于振飞以及于思兴等人,谁不是惊愕连连?
姜蝉和姬氏走过来的时候,自然要从他们的席位前面经过。于振飞自然看清楚了她和姬氏的面容,于振飞手当时就颤动了一下,脸皮都要皱起来了。
他就算是再瞎,还认不出自己曾经的姬妾来?更不用说当初他和姬氏确实有过一段甜蜜的时候。可如今在看看姬氏,她还像当年一样,身上还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娇憨。
还有于暖,之前一直知道北宸璇玑女王,可于振飞怎么也不能将她和于暖画上句号。她不是七年前就死了吗?怎么还回来了?
再一联想到最近柳氏的异常,于振飞恍然,原来柳氏早就认出这两人了,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那么当年于暖被山贼掳走的真相……
于振飞不敢往下想,于暖这次带着姬氏回来做什么?是为了帮姬氏讨回公道还是?
姜蝉和姬氏的出现,让于家这一大家子是人心惶惶。戏台上的歌舞怎么也看不下去,时不时地扫一眼上首的姜蝉和姬氏,然后又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下面坐着,不是吃点心就是喝茶水,没多久姜蝉就觉得不适应。和庆丰帝说了声,姜蝉跟着宫女去解决人身大事。
看姜蝉离开座位,于寒低垂着眉眼,悄悄地跟了过去。广场上人来人往,大家也没有去关注皇子侧妃的行为。
姜蝉一身轻松地从宫殿内出来,就看到游廊里站着一个宫装丽人,不是于暖还能够是谁?
游廊里仅仅只有姜蝉一人,带姜蝉过来的宫女想必早就被于寒打发到别处去了。姜蝉漫不经心地走过去,在要和于寒擦肩而过的时候,于寒忽然出声了。
“你回来干什么?”也许是担心被别人听到,于寒连于暖的本名都不敢喊出来,只能够这么含糊地发问。
姜蝉顿住脚步:“朕不回来,我怎么亲手收拾当初对不起朕的人?”
于寒手指动了动,强自镇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对不起你?”
姜蝉挑眉:“还装?当初你和尹辰密谋,全都被朕听地一清二楚,你还有脸狡辩?”
于寒这下是真的惊慌失措:“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姜蝉凑近她,满意地看着于寒的瞳孔放大:“尹辰好歹是三皇子,在朝中根深叶茂,他这么轻易地就被连根拔起,你就没有一点怀疑?”
于寒抖着手:“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
姜蝉抚掌:“你也不笨嘛,你说朕收拾了尹辰,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你了?”
于寒声音有点高:“你怎么能够这么做?我们可是姐妹!”
姜蝉:“现在知道姐妹了?晚了!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
轻轻拍了拍于寒的面颊,姜蝉大步走出游廊,可游廊拐角的时候,姜蝉忽然勾唇。太子尹旭赫然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听了多久,又听到了什么。
尹旭负手:“孤倒是不知,璇玑女王和于家还有这等渊源。”
姜蝉走在尹旭的身边:“朕宁可没有这样的缘分,没地恶心人。”
尹旭看了姜蝉一眼:“孤当初也疑惑,父皇六十大寿,虽然是大事,可怎么不至于让璇玑女王亲身前来贺寿,如今孤倒是明白了。”
姜蝉颔首:“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如今朕来庆朝的事情已了,等这次庆丰帝寿宴过后,朕该启程回北宸了,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尹旭:“可惜了。”
也不知道他是惋惜姜蝉回去,还是惋惜于暖这个人居然离开了庆朝在关外创立自己的基业。
姜蝉淡淡道:“没什么可惜的,这世间万事万物,一饮一啄罢了,说来说去,无非是一个缘字而已。”
庆丰帝的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