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皎也跟别人一样行礼。
董玄卿着一身龙袍,从她眼前走过去,他身后还跟着好些太监跟宫女。
没人敢抬头直视龙颜,只有白皎皎在看,江漓忙伸手按她的头,“别乱看。”
董玄卿一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落座,才缓缓开口道:“免礼。”
“谢陛下!”在场的所有人,又齐齐应声,随后陆陆续续地落座。
白皎皎跟江漓也落座回去。
宫人跟宫女们又开始穿梭,往大家面前的桌子,摆上好酒好菜。
乐师们齐奏乐,琴声在大殿里回荡。
今日这七夕宫宴,到底与以往不同,董玄卿自己独坐,身边只有李公公候着。
淑妃与德妃同坐一处,在皇帝的左手边,曦妃独自坐在她们二人对面。
白皎皎早知道,所以没有太意外。
但是何淑梨很不高兴,也不与德妃说话,偷偷在心里咒骂安排的人。
董玄卿朝下面看,很快就发现白皎皎。
她今日着一身水红色石榴裙,头戴发簪,脸颊两边垂着玉兔耳坠。
这身打扮在他眼里,俏皮又可爱,比那些穿金戴银的俗人,好看太多了。
德妃发现,陛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某处,便朝人群里多望了几眼。
何淑梨很快也发现了不对劲,只有洪曦月最淡定,仿佛这事与她无关。
宫宴刚开始没多久,就有舞姬上场献舞,领头的姑娘说话娇滴滴的。
白皎皎皱眉,这声音是夹出来的吧。
那日她在羽衣阁里听见的,就是这姑娘,但声音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乐师奏乐,姑娘们翩翩起舞,领头那姑娘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皇帝。
白皎皎也在看,却与他对上了视线。
董玄卿朝她举杯,示意共饮。
白皎皎举了杯子,与他隔空互动。
结果两人的互动,都被何淑梨看在眼里。
她盯着白皎皎看,琢磨这是哪儿冒出来的小妖精,竟然敢魅惑天子。
董玄卿饮完杯中酒,才发现领舞的姑娘,不知何时竟跑到了眼前。
她拿起桌上的酒壶,绕着桌子舞动。
董玄卿的酒杯被添满,他没有动,眸子里漆黑如墨,有暗流在翻涌。
何淑梨把视线挪回来,也发现了这情况,看得她把拳头都攥紧了。
去年七夕宫宴,许南栀便是跳了一支舞,当众调戏天子,最后她死了。
今年依旧是七夕,竟然有人重蹈覆辙。
德妃面上不显,其实心里也紧张着。
白皎皎远远瞧着上面,深深呼了一口气,手中的筷子也停住了。
说好的不看,这不是看得目不转睛吗。
下一秒,白皎皎就看见那姑娘跌坐在地,声音之大,惊得舞姬们都乱了。
她本来是想跌坐在董玄卿怀里的。
谁知道他一推桌子,把自己连凳子往后挪了好几步,让人直接摔地上。
所有人都停下谈笑跟吃喝,朝上面看,只见皇帝脸色冷峻,垂眸看着什么。
“陛下~”姑娘望着董玄卿,一脸可怜样,还想让他扶自己一把。
董玄卿睨着她,心中没有丝毫怜悯之情,“来人,拖下去杖毙。”
本来小白提醒了,他以为只是献舞而已,没想到还是有人逾规越矩。
李公公立马喊:“来人~拖下去杖毙~”
姑娘慌了,爬起来跪地,“陛下,陛下,我父亲是吏部尚书……”
她不是什么舞姬,不能被随便杖毙。
董玄卿接下去说:“吏部尚书薛临,二房千金薛珍珍,朕说错了吗?”
薛珍珍愣了愣,随即眼泪开始往外涌,“陛下,陛下饶命……”
她哭得话都说不清楚,然后就被两个小太监捂嘴拖下去了。
薛临夫妻就坐在殿内,看见薛珍珍被小太监拖下去,根本也不敢拦。
仿佛拖下去的,不是他家闺女。
董玄卿站起身,面上全是寒意。
“先前,朕痛失爱宠,病了一阵,有些人便以为,朕这皇位坐不稳了……”
下面的朝臣们听得胆战心惊,纷纷起身跪地,颤声道:“陛下息怒……”
白皎皎拿筷子夹肉,往自己嘴里塞。
江漓这会子才瞧出了端倪,忙压低声音,“娇儿,娇儿快别吃了……”
白皎皎看向她,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含糊不清道:“娘,怎么了?”
江漓示意她看上面,“你快悄悄看一眼,那上面坐着的,可是陛下?”
白皎皎表情委屈,“娘,你刚刚才让我别乱看,现在又让我看?”
江漓深呼一口气,“你知道那是谁吗?”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位不知姓名的公子,竟然是当今天子。
好猫,在朝为官,随行有护卫……之前的种种,全都是呼之欲出的答案。
白皎皎摇头,“我不知道。”
江漓看她的眼神变得复杂,“娇儿,你好好看看,那是陛下。”
白皎皎无奈,扫了一眼董玄卿。
他在上面说话,下面的人跪了一地,有些家属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