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大骇人的帝皇气势从凤无崖身上蔓延而出,冷寂摄人,让人望而生畏。
萧傅枝抬眸对上凤无崖的视线,只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脸色显出一丝不自然,一瞬便收回了目光,垂首,并跪在了凤玉珩身侧,“民女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起来说话。”凤无崖大手一挥,影便命人搬来两把圈椅。
凤玉珩扶着萧傅枝坐下,自己才坐到她旁边,担心她紧张,伸手轻柔地覆在她搭在膝盖处的小手上,安抚着。
“义父,这些年……”
凤玉珩欲提及往事,凤无崖却抬手阻止了他,“往事如过眼云烟,不提也罢,只要你和玥儿好好的,朕便心满意足了。”
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萧傅枝身上,“玉珩,这位姑娘是?”
“义父,她叫萧傅枝。”凤玉珩立刻正了正身姿,大掌紧握着萧傅枝的手,“玉珩心仪傅枝,想娶她为妻,还请义父为我们赐婚。”
说完,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说话。
萧傅枝俏脸微红,语气羞赧:“皇上,傅枝真心爱慕玉珩,此生非他不嫁,傅枝斗胆,请皇上为我们赐婚。”
“过两日便是玥儿与元漓大喜,待他们大喜之后,朕为你们赐婚。”凤无崖神色淡漠,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凤玉珩拉着萧傅枝站起来,稍稍躬身:“谢义父。”
“谢皇上。”萧傅枝连忙施礼。
“玉珩,你先出去,朕有几句话同萧姑娘说。”凤无崖扫过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是。”凤玉珩暗暗紧了紧手掌,并深情地看了眼萧傅枝,示意她不要紧张。
萧傅枝轻轻点头。
凤玉珩这才放心离开。
随后,凤无崖将影打发出去,慢条斯理起身,绕过御案,朝萧傅枝走了过来。
萧傅枝被他看得心蓦地一沉,小脸微微泛白,却还是极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缓缓跪下,并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如潺潺清泉的微笑,“皇上想问任何问题,民女必知无不言,绝不敢欺瞒皇上半分。”
“你和玉珩何时相识?如何相识?”在离萧傅枝一步之距的地方,凤无崖停下了脚步,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睨着她,嗓音比方才沉冷数倍。
他矜贵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一双黝黑的异瞳更是幽邃难测,加之被他高大颀长的身影笼罩,萧傅枝唇角的笑僵了僵。
“回皇上,民女……”
少时,萧傅枝从御书房出来,一手扶着门框,低低唤了声“玉珩”。
焦躁不安且一直在门口来回踱步的凤玉珩听到声音,连忙转身,走过去扶着萧傅枝。
见她脸色苍白,额角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一边抬袖替她擦汗,一边急色问道:“脸色怎么这么差?”
“玉珩,我没事。”萧傅枝轻轻摇头。
凤玉珩显然不信:“是不是义父为难你了?”
萧傅枝一把抓住凤玉珩的大手,眸光盛满一片氤氲,可怜巴巴望着他的眼睛:“玉珩,你不会不要我和孩子的对不对?你会娶我的对不对?”
“自然。”凤玉珩反握着她的手,“允诺你的事,我绝不食言。”
“如果……”想起凤无崖方才说过的话,萧傅枝心中一阵后怕,说话不由颤抖了起来。
凤玉珩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往寝宫的方向走,“傅枝,没有如果,倘若义父不同意,我便带你离开桑南,去一个没有人打扰我们的地方生活。”
“不,不可以!”一听要离开桑南,萧傅枝语气立刻激动起来。
凤玉珩不解地看着她。
萧傅枝察觉自己情绪波动太大,极力恢复平静的语气,解释:“玉珩,你好不容易与义父、义妹团聚,我不希望你因为我,与家人分开。
若是皇上不同意这门婚事,我……”言至此,瞬间哭得梨花带雨,小手覆在小腹上,“我不求名分,只求能留在你身边伺候,只求肚子里的孩子平安诞下,能够在父亲的宠爱下长大。”
“说什么傻话,我凤玉珩既认定了你,一定娶你为妻,绝不委屈了你和孩子。”凤玉珩俯首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待小玥儿和元漓大喜后,我会和义父再谈我们的婚事,不许胡思乱想了。”
萧傅枝点点头,脑袋埋在他的肩窝,“好。”
-
天启国,神武十五年九月初九,帝姬大婚,举国同庆,整座桑南城充斥在一片喜色之中。
此刻坐在铜镜前的凤凌玥,心情与前两次截然不同。
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与楚元漓成亲的画面,那时候,听说自己要嫁的男人是位自带克妻体质的病秧子王爷,娶过的二十七任王妃皆惨死新婚夜,她当即决定逃婚。
奈何自己还没来得及逃,花轿便入了漓王府。
入眼,那是一张风华绝世的俊美容颜。
哦不,是半张。
当初,要是真的逃走了,恐怕他们不会再有交集……
第二次成亲,知晓楚元漓同她耍了小心思,她再次决定逃婚。
那次,她是真的逃了。
如果她没有选择逃婚,她又怎知,她家楚傲娇宁肯放弃所有人趋之若鹜的权势和皇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