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铳!瞄准!预备!放!”
急催的铳声响过之后,只见远处的虎尔哈人被打得在围墙上根本站不住脚,只能打开自己封死的砦墙,挥舞着刀叉斧槌冒险冲出来反击。
然而,等这些虎尔哈人好不容易冲到近前了,等待他们的是,更多更密集的铳弹!
是的,鉴于两次图们江战斗中,火铳都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所以,现在黑龙江保卫团中火铳手的数量已经占到了全部乡兵弓手的一半----虾夷地保民团内火铳手的占比是全部兵员的25%,小琉球保民团内火铳手的占比是20%,安东福王府名下工场护场队内的火铳手占比只有10%----因此还没等这些骁勇彪悍的虎尔哈人展现他们的武艺,其中的绝大多数已经变成了地上的尸体,至于那些侥幸没死的,则被同样敢于拼命的日本浪士给拦击了下来,并随后陷入了被十倍敌人围殴的困境之中。
没错,黑龙江沿线苦寒,本地索伦各部中年长者的数量都很少,因此扣除了老幼以外,通常一个200人的村子,大约会有70~80名14岁至40岁之间的壮年男子,若是村子规模再小一点,那么村内的壮年男子的数量也会同比例下降;所以,在面对4倍多、快5倍的商栈讨伐队时,遭到攻击的虎尔哈人的部落首先会选择凭借砦墙死守,这就成了商栈火铳手们的活靶子,最终在没有还手的情况下,就被打得七零八落了。
等到村落里明白过来,被迫进行反击时,部族的壮年男子一般已经十去二三了。
接下来,等他们冒死冲过上百支火铳的连环打击,好不容易突到火铳队跟前时,原来的70~80壮年男子,最多也就剩下了零零散散的10几个还有战斗力,可不是要被10倍以上的讨伐队白兵部队加以围殴嘛······
“让赤尔古力去劝降,”宁虎沉声吩咐道。“现在投降,妇孺可保,若是拒绝投降,鸡犬不留!”
其实这话是骗人的,一个村寨只剩下了10来个壮年男子,根本是没办法在这虎狼世界里存活下去的,所以,即便村子现在投降了,剩下的人也会全部被带走,最终在迁移到虾夷地的过程中被彻底肢解,沦为王庄和商栈的养分;反之,若村寨坚持不投降,那么杀光了壮年男子之后,妇孺一样会被掠走,然后或分配给归附部族,或赐予有战功的乡兵弓手,一样会被吃干抹净的。
被宁虎点名的赤尔古力很快冲着还在困兽犹斗的虎尔哈人叫嚷了几句,有几个虎尔哈人颓然的放下了武器,但还是有几个绝望的发起了最后的反击,却被几根长枪次第捅入了胸膛和下腹,最终成为这场战斗的最后牺牲品。
宁虎让人用绳索捆绑住投降者,然后吩咐了几句,此番追随商栈出兵的附庸便如狼似虎的冲进已经大门洞开的村落,然后把所有老弱妇孺都抓了出来。
看着面前这些哭哭啼啼的老弱妇孺,宁虎冷冰冰的对附庸头领说道:“除了粮食、马匹,其余东西都是你们的了。”
附庸部族顿时狂欢起来,这个时候,宁虎来到泉水观下院一期生的面前,貌似随意的问道:“怎么,觉得心里不舒服吗?”
殷靖安等人回复道:“却是感到有些残酷,但道理我们都懂,历朝历代,南夷北虏都是这么对待我汉家子民的,所以,对于畏威不怀德的蛮夷,我们只能以直报怨。”
宁虎点点头:“我刚才还有些担心你们受不了,看来是我过虑了。”
说到这,宁虎伸手指点着那些正等着被押解回船上的俘虏说道:“这些人,生活在此,看起来与远在辽东的建虏没有什么关系,手上也没有沾上我大明子民的鲜血,但是,他们却是建虏潜在的兵员,一旦其等被建虏招募了,必然是我大明军民的绝大敌人,所以,决不能有任何的心慈手软,不为我所用,即是要斩草除根的仇寇。”
殷靖安急忙带着同学们躬身道:“谢舍人指点,我们彻底明白了。”
宁虎见孺子可教,便继续道:“军队中要令行禁止,上面让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但等你做到了一营主官的时候,你就要搞清楚,什么时候要杀、什么时候又不能杀,为什么要杀,又为什么不能杀,千万不能一味的杀戮,不分一切的杀戮。”
宁虎这话说得有些云山雾绕,泉水观下院一期生显然是不太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应承下来。
宁虎也知道这些学生们没明白----事实上,他自己也不能完全掌握杀与不杀之间的火候,刚才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因此,他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吩咐道:“你们去把那些死掉的虎尔哈人的首级都砍了。”
殷靖安当即领命,但此时张肃请教道:“舍人,乡兵这块不是没有斩首记功的章程吗?我们为什么要砍首级呢?”
军校生是朱由崧亲自调教并重点关注的,所以宁虎也不吝赐教:“这些脑袋,拿去下一个寨子做京观,想来,若是下一个村寨的长老明智的话,就会知趣的放弃战斗,立刻投降,我们也好减少些杀戮。”
张肃恍然道:“这大概就是什么时候不能杀吧?”
宁虎没有回应,只是挥了挥手,几个军校生行礼之后,便去割首级了,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