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前家是幕府直臣、大身旗本也好,还是能进入柳之间的准城主也罢,在江户幕府前期,受幕府承认的领地,仅仅是12000石知行,而根据日本安土·桃山以来的兵役制度,每一万石知行的标准兵役为250人,且这250人当中,并非全部都是武士,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动员农民编成的足轻,所以严格来说,遇到战事,松前家只能动员300兵力。
当然,松前家在丰臣秀吉时代被大阪政权确认为20万石的准国主格诸侯,因此其实际上的经济收入是远远超过了幕府登记簿上6000石大米的年赋收取额值的----少说也有1~2万两金的收入----再加上,元和偃武后,虾夷地却依旧面临本地土著爱奴人的袭击,所以,松前家目前实际名下有100余名武士、关键时候可以动员近500名足轻。
只是,这100多名武士有相当一部分是地侍,分布在各乡各村----其中还有一部分散布在下野结城以及武藏八幡的各1000石的领地上,这两款领地,隔着虾夷地至少有500公里以上的距离,哪怕福山城被攻破了一百回了,也都不可能及时赶来救援的----再加上淮甲二号的突然抵达,松前家根本来不及征召农民参战,因此,身为藩主的松前公广此时手中加起来也就50多号人马而已,面对拥有大筒的敌人,根本是无力抵抗的。
所以,当被俘的安宅船水手前来报告,说入侵者要与松前家主事人相会时,松前公广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穿上隆重的礼服,迈着坚毅的步伐,带着少量的护卫出现在码头之上。
回头看了看,已经与被俘安宅船脱离接舷状态,重新拥有机动性和火炮射界的淮甲二号,带着10多名浪士站在码头上等待的符筠生,脸上露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表情:“来者,可是松前家家主松前志摩守吗?”
松前公广仔细的看了看符筠生的发型,然后躬身向符筠生行礼道:“在下正式松前公广,阁下,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符筠生诧异的问道:“志摩守此言何意啊!”
松前公广回应道:“不知道阁下是否就是与松江藩、加贺藩合作的符先生?”
符筠生眼眉一挑:“正是符某,但不知道志摩守是如此知道在下的?”
松前公广答道:“在下五叔松前左卫门少尉继广,目前正在加贺藩出仕,因此得以知晓先生的事迹,不瞒先生说,得知先生约束加贺藩不能向出羽出售贵国商货,在下就知道先生必寻来本家,只可惜先生姗姗来迟,倒是让公广翘首以盼多日了。”
福海号与松江藩、加贺藩的走私贸易,在两藩中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知道的,松前公广居然一口道破,可见他那个五叔松前继广在加贺藩的地位不低,事实也是如此,松前继广曾经是加贺藩前代藩主前田利长的侧用人之一,与现任藩主前田利常的关系也很紧密,所以,才能知道加贺藩的秘密,并把这个秘密偷偷的告诉了自己的侄子。
符筠生听罢,吃惊之余,差一点给自己一个巴掌----早知道可以通过加贺藩与松前家搭上关系,自己一早就联系松前家了,这倒好,浪费小两年,这得损失多少钱呢。
只是符筠生纵横商海,早有城府,所以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的说道:“迟一些也好,至少志摩守能看清楚,与我们合作的好处。”
松前公广应道:“符先生说的极是,所以,本家上下可以说迫不及待啊!”
眼下福海号跟松江藩和加贺藩的私下贸易,可以让两藩每年都获得不下五万两金的收益----与荻藩的走私贸易,可以让荻藩获得近八万两金的收益----这笔钱,对于百万石的加贺藩来说,也是不无小补的,至于对20多万石的松江藩来说,那就是绝不可能放弃的财富。
而同样的收益若是落到了松前家头上,不说一夜暴富吧,也是能让松前家吃撑了----五万两金,在日本东北部差不多能购入10万石白米,以五公五民的征收方式计算,那就相当于20万石的知行地了,这可不是丰臣秀吉时代为了面子而申报的虚假表高,而是实实在在的财富收入----松前家是无论如何不能错过的。
“好说,好说!”虽然是一拍即合,但此时符筠生不争取额外利益,那就是傻瓜了。“不过,志摩守,你我就这么说话吗?”
松前公广立刻做出延请的手势来:“在下早有准备,符先生,这边请!”
按道理说,松前公广应该把符筠生请到福山城里招待,但由于,双方是第一次打交道,彼此还有很深的戒备,所以,松前公广是安排了城下町中瑞泉寺的方丈室,如此,即可以适当保密,又可以不失体面。
等宾主落座,主持僧奉上茶水后,松前公广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道符先生,需要本家做什么,才能把这笔生意,交给本家来做。”
符筠生想了想,回应道:“第一,我需要松前家联络仙台藩,陆奥的生意,若没有伊达家的参与,是做不好、做不安稳的。”
松前公广一口应道:“先生所言极是,在下的意思,也是要与仙台藩合作的。”
“第二,陆奥方面选择仙台藩,出羽方面也要选择一家合适的诸侯作为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