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的时候,朱由崧突然想起了正旦那天邹夫人阴阳怪气的一幕,便把赵鲁、段炜和赵岩三个叫到了自己的面前:“正旦那天的事情你们应该听说了,都说说吧,怎么回事?是谁得罪了邹夫人?怎么得罪的?”
赵鲁第一个开口回应道:“回世子爷的话,奴婢已经仔细查过了,应该不是奴婢这边的问题,奴婢从来不敢短了邹夫人和由桦小王爷的供奉,该给的月例和供应都按时给了。”
朱由崧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邹夫人的话,冲着赵鲁点了点头:“不是就不是吧,不过问你一句,你这老货还叫起冤来了,越发没个体统了,行了,坐下吧!”
赵鲁跟朱由崧的关系是福王府名下三位太监中最密切的,所以,朱由崧用笑骂的态度跟他说话,不但赵鲁本人不生气,段炜和赵岩更是一脸的羡慕。
所以在赵鲁坐下后,段炜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回复道:“世子爷明鉴,奴婢是管府内人事安排的,但主子身边的人,没有王爷和世子爷的命令,奴婢这边从来是不敢动的。”
段炜的意思,以自己管辖的范围来看,邹夫人这些年再怎么受福王宠爱,也是不敢在新年的头一天,当着福王和朱由崧的面,对自己指桑骂槐的,对此,朱由崧却是不信,便质问道:“可是邹夫人想要安排什么人,你以容易惹是生非的借口给驳了?”
段炜叫屈道:“世子爷,府里府外的位置是奴婢负责调配的,可真要在位置上出什么事了,可不归奴婢管,奴婢哪会说谁容易惹是生非呢!这不是得罪主子吗?”
段炜把祸水引向管理王府风纪的赵岩,但朱由渠却不想让他轻易脱身了:“你倒是一推了之啊,我问你的是什么,仔细想过了再说!”
朱由崧表情严肃,段炜一时有些慌张了,所以他努力的回想了一会,但最终还是摇头:“回世子爷的话,最近邹夫人这边真没有让奴婢安排什么娘家侄子之类亲戚。”
“确定吗?”朱由崧详细询问道。“或许不是什么娘家人,也干脆不是邹夫人自己开的口,而是邹夫人和由桦身边人跟你讨要了些什么,你没答应,人家就在邹夫人耳边说了小话!”说到这,朱由崧看段炜神色游移,便又问道。“亦或是,没有直接找你,而是找了你手下的。”
段炜重新思索了一番,然后斩金截铁的回复道:“回世子爷的话,奴婢可以确定,邹夫人和夫人身边的宫人、婆子最近确实没有让奴婢和奉承司右司帮忙安置的事,否则,奴婢这两天也不可能什么都没查到。”
“不是你这边的问题就好。”朱由崧让段炜坐下,然后看向赵岩。“那会不会是刑罚这边,没有给邹夫人面子,处置了什么人呢?”
赵岩起身回复道:“世子爷明鉴,处置主子身边人时,奴婢可不敢独断专行,少不得也要请示王爷和世子爷的,所以,就如段公公刚刚说的,邹夫人若是因为奴婢这边的事说了两句,那针对也不是奴婢了。”
段炜一听不乐意了,不顾朱由崧在场,直接否认道:“赵公公,我刚才肯定没说邹夫人发火是针对其他几位主子,你可别胡说八道啊!”
赵岩也不辩驳,只是站在那不言语,对此,朱由崧若有所思的问道:“可是其他人给邹夫人脸色看了?”
赵岩走到朱由崧身边耳语道:“奴婢听说,王妃曾经有一次在梁夫人、齐夫人面前斥责过邹夫人不安分!当时让邹夫人很是难堪!”
所谓梁夫人、齐夫人都是福王的妾媵,因此,事情的起因就应该是邹夫人争宠的争宠行为,威胁到了姚妃的地位,然后姚妃便当众羞辱了邹夫人,由此导致了,邹夫人在正旦那天出现情绪失控的现象。
但朱由崧仔细分析了一下,断然否决了赵岩的说法。
是的,姚妃是正牌福王妃,又有朱由崧这个已经被确定福王继承人的长子和一个已经封了郡王的次子,邹夫人就算再受福王宠爱,也是威胁不到姚妃的地位的,所以,姚妃没必要刻意针对邹夫人做些什么,真正紧张邹夫人独占福王宠爱的,应该是梁夫人这几个才对。
另外,邹夫人也不是傻瓜,再怎么持宠而娇,也是不敢公然对姚妃有什么不满的。
没错,按照封建尊卑制度,邹夫人区区一个妾室若是真的敢公然跟针对姚妃这样的正室,姚妃完全可以当即让人打死了她的,哪怕这么做会引起福王的怒火,但福王事后再怎么发脾气,邹夫人却是人死不能复生了。
而且,姚妃真要把邹夫人打死了,福王到最后也就顶多与姚妃炭冰不容、永不相见罢了,可能连请旨废掉姚妃的奏疏都不会上的,毕竟,处置了姚妃,朱由崧这边怎么处置?
总不能连朱由崧的世子之位,也一并请求朝廷废掉吧!
须知道,因为母亲,而废掉儿子的举动,朝廷是不可能答应的,更不要说,事情的起因是宠爱妾室忽视正室----按照礼制,这是不可以的----而一旦不能顺利废掉朱由崧,福王就要考虑自己的身后能不能安定了,所以,就只是看着朱由崧的面子上,福王也是不会轻易处置姚妃的。
“胡说!”朱由崧呵斥道。“真要有这等事,孤怎么会不知道呢!”
赵岩一脸的无辜,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