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管事,亭子里没有货,只有这些个东西。”
天启六年三月初,符筠生乘坐淮甲四号,也就是福海号目前最小的那艘船重临图们江一线,结果令他欣喜的是,当初淮甲一号在临时售货亭中摆放的货物已经悉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些兽皮、玛瑙、东珠,很显然,要么是当初在此拿走铁锅的人又返回来过,要么是有新的当地土著经过此地,取走了货物留下了交易品。
但不管是那种情况,对有志于开发本地市场的福海号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所以,符筠生当即命令道:“把售货亭拆了,我们建一个正式的商馆。”
商馆的设计图是管墨艺塾样式堂的生徒们根据朱由崧的口述规划的,主体建筑类似高脚屋,底层的空空荡荡的,主体建筑,也就是仓库和留守者的住处都在二层,这样,每天晚上收走梯子,就能避免相当的威胁,此外,在主体建筑的一侧还要建设一个高达四层的瞭望塔,如此一来,不但可以让来此者看的清楚,还可以在有警的时候,据此坚守一段时间。
此外,在主体建筑外侧,还要平整出一块空地来,再安置一些木质的长案,以便摆放和展示一些商品,供来人选购。
当然,这个商馆也只是临时性的,所以防御力方面并没有太多的强化,或许可以防住三五人的攻击,但绝对是防不住三五十人乃至更多敌人的洗劫的,因此,建成之后,符筠生只会留下包括一名朝鲜语通译在内的五六个人留守,货物也不会留下来太多,而是由淮甲四号定期巡视和补给,免得到时候损失太多了。
而类似的商馆也不会只有图们江口这一处,这一次淮甲四号带来了100多船行伙计和护卫,若是全部排下去了,少说也能建成十五六处临时商馆了,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能有三五处建成临时商馆就阿弥陀佛了----事实上按照符筠生的判断,除了图们江口这处商馆外,也就绥芬河口可以布置临时商馆了----带这么多船行伙计和护卫,主要是为了提供建筑方面的必要劳动力。
“接下来辛苦你们了。”经过二十来天的辛苦劳动后,一座简陋且看起来不算牢靠的建筑拔地而起了,随即几百件货物被转移至了商馆仓库中,于是符筠生便跟留守的活计、通译和护卫交代道。“三个月半后,我会回来看你们,顺便给你们补充食物的。”
为什么说要三个半月呢,这是因为符筠生此行除了要在沿途布置几处商馆外,还准备去查访去年冬天没有找到的黑龙江,甚至还可能到时候沿江上溯一段,并在江段的某处也安置几个临时商馆呢,所以,时间上就长不就短,免得真的误期了,让留守者担惊受怕。
“另外,九月末、十月初,我会来把你们全部接走的。”没错,这边的冬季可不是普通大明子民可以相像和忍受的,所以,到时候所有人货都会撤出,然后到第二年春天再派人来重新营业,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建筑会被称为临时商馆的缘故。“另外,你们也多生一些心眼,如果发现危险,也别在商栈里硬撑着,只要人不出事,这点东西丢了也就丢了。”
话虽如此,但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冒险是为了高收入的,但若是丢了货物、让福海号亏了本的话,只怕就拿不到多少卖命钱了。
所以,留守六人中领头的康有余说道:“符管事放心,我们会再挖一个窝棚的,保证狡兔三窟。”
符筠生冲着康有余点了点头,然后冲着留守六人一个罗圈,转身带着其余手下登船离开了,看着符筠生等人的背影,再看看还带有部分积雪的莽莽丛林,一种孤单的感觉涌上了康有余等人的心头,众人脸上的表情也丰富了起来。
其中一名名叫方锐的护卫喃喃道:“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了!”
康有余强打精神鼓励道:“莫慌,这里野物比人多,只要我们自己小心别太深入林子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说到这,康有余指点道:“仓库里有足够的粮食,我们可以在岸边找块地方种种菜,然后在池洼里抓抓鱼鳖,有机会去打两支兔子和野鸡,除了没有女人,我们的日子跟神仙一样。”
受到康有余的感染,剩下五人都笑了起来:“如此就好了。”
一名叫陶金的伙计随即接口道:“我不会用武器,我种菜好了。”
一个叫胡不为的护卫摇头道:“在这鬼地方,你不会武可不行,反正咱们空的时间多,我教你射箭。”
边上的方锐则作为朝鲜语通译的费俊英言道:“费通译,我教你放铳和练刀,你且教我说朝鲜话怎么样!”
通译的收入肯定比护卫和伙计要高,所以方锐有进取心也是很正常的,技多不压身嘛!
康有余一听立刻补充道:“小方说的对,闲着会发疯的,所以,我们彼此互相教学,也好打发一下时间。”
费俊英却苦笑道:“教你们说朝鲜话没问题,可是放铳、练刀就算了吧,我可是连鸡都不敢杀的。”
康有余摇头道:“这可不行,这地方的蛮子凶悍的狠,若是想大半年后平平安安的回家,不学习一下武艺是不行的,至少躲在箭楼里射箭放铳等打得稳射的准,否则······”
康有余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意思众人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