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的纷乱自然影响不到洛阳的安定,更无法阻止福王府举办盛大的婚礼,这不,天启二年四月初七,朱由崧迎来了自己的人生大事,而整个洛阳城和河南府都因此受了益。
是的,福王夫妇原本准备花十万两大肆操办的,但朱由崧以国家多事,本藩花销巨大,(朝廷)内外侧目为由,对福王夫妇进行了劝说,最终在好说歹说之后,将婚礼的开销削减至了六万两,其中至少3000千两用于减免王庄的年贡,另外12000余两用于赏赐王府上下及王府门下各处产业的管事和员工,此外,黄氏聘礼价值5000两白银,仲氏女、邢氏女、白氏女、梁氏女的聘礼各为20000两,真正婚礼花销不过30000两出头而已。
说起来,30000万的支出已然是不少了,整个洛阳的大街小巷都扎起了绢花组成的迎亲牌坊,王府更是摆下流水席,从四月初三到四月初九的七天里,日夜不停的供应饮食,随便什么人、什么时候,到了就可以开吃,其热闹场景,足以让洛阳人说道十几年的。
当然,朱由崧这边有付出聘礼,就有收回嫁妆,比如黄家祖祖辈辈都是河南卫的指挥使佥事,所以名下侵占的军户田多达数百顷,这次就拿出五十顷田和价值3000两银子的金银首饰、珠宝古玩作为黄氏的嫁妆;邢氏女和白氏女的嫁妆也不少,各自算下来也有1~2000两左右;梁氏女的嫁妆最厚,土地、商号、工匠、现银、婢女等等,加在一起价值差不多有近20000两之巨;只有世袭五经博士仲氏家的女儿陪嫁少了点,但两马车的书,足以说明其背后的潜在实力。
没错,朱由崧一般是不会使用妻妾们的体己的,这些钱他只能看看而已,但真到了要用的时候,几个女人能不给朱由崧使用吗?所以,这些钱就可能是朱由崧最后的本钱,关键时翻本的本钱,平时自然是能不用就不用的。
“一拜天地!”黄氏的大轿被抬进世子府之后没多久,婚礼就在暮色中拉开帷幕了。“再拜高堂!”朱由崧如木偶一样由人操作着。“夫妻对拜!礼成!”
但进行到这一步,婚礼还没有结束,接下来王城和世子府的大门中开,早就等候多时的礼部官员和内廷中使捧着册封诏书走了进来,所以,朱由崧还是搀扶着黄氏跪拜接旨。
“······斯诚佳妇,衍福藩之宗社,瓜瓞绵绵,尔昌尔炽···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诏书宣读之后,是授予金册的仪式,按照明代册封的制度,亲王正妃有金册金宝,但世子妃和郡王妃只有金册没有金宝,郡王长子妃那连金册都没有了,只好等着郡王长子继承王位后再向朝廷申请补发。
接过金册,并将其转给李谙保管后,黄氏叩头颂道:“福王世子妃黄氏叩谢天恩!”
仪式到此结束,自有人将朱由崧夫妇送回洞房,是的,朱由崧贵为福王世子,是没有人敢来闹洞房的,而且朱由崧也不需要去给一众宾客致谢敬酒,直接就可以开始洞房里的仪式了。
所谓洞房里的仪式,自然不是急不可待的行敦伦之事,而是先由朱由崧挑开了黄氏脸上覆盖的喜绸,然后在王府老宫人的主持下进行合卺礼。
与民间用酒杯或葫芦喝合卺酒的仪式不同,朱由崧和黄氏是用上好的黄玉雕成的人造葫芦饮的低度米酒,然后两人依照古礼将手中的玉瓠同时往铺着地毯的地板上一丢,由于雕琢时做了手脚,所以丢于地面上的玉瓠便形成了一仰一合的形态。
老宫人看了便叫嚷道:“男俯女仰、天覆地载、阴阳和谐、大吉大利!”
随后边上伺候的宫女宦官们替朱由崧和黄氏脱下喜服,换上居家的轻便衣服,然后朱由崧替黄氏卸下头上的步摇等装饰,而黄氏则帮助朱由崧免冠并抽去朱由崧簪发的玉簪,这个过程又叫做解缨礼,全部过程只能由夫妻双方来完成,别人是不能插手的。
等两人都披头散发了,边上的宫人便将朱由崧的一缕头发与黄氏的一缕头发打结在一起,这就是结发礼,整个晚上是不能解脱的,否则就意味着婚姻中途会产生变故,而等到第二天夫妻双方起床,再由伺候的宫人将这个发结剪下来,保存起来,这就是同心结。
等同心结打完了,朱由崧一挥手,所有伺候的宫人和宦官躬身退了下去,只留下朱由崧和黄氏两人留在了寝殿之内,也许是预知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黄氏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起来。
朱由崧也不多话,搀着妻子走到床边,然后抱着黄氏半倚在床头,这时候,朱由崧才得以借着烛光仔细的观看了黄氏,在朱由崧的注视下,黄氏貌似平静,但双眼的睫毛微微颤抖,显示了其内心并不如外表一样镇定。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可是口占了一首柳永的《满庭芳·茉莉花》,那时我就在想,那个胜冰雪聪明的姑娘,会不会有缘无分呢?”说话间,朱由崧握了握黄氏的手。“天从所愿,你我今后是夫妻了,那可是比知己更胜了一筹,须得同心协力才好。”
黄氏扭头看了看朱由崧,深深的点了点头:“妾明白世子爷的意思了,妾会安抚好府内事务,断不让世子爷分心了。”
朱由崧笑着在黄氏的脸上香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