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实际是午饭的早饭,谢友青溜溜达达的走回了仲割所,等回到二楼小房间里,才迷瞪了一会,窦通译就带着几个水手把各色样品都送来了,而跟在窦通译他们身后的,则是刚刚出现的那个神秘人物。
只见这名神秘人物开口道:“这五千斤铁,我全要了,一口价,金五百两!”
谢友青心算了一下,得出了每斤金花银八分的单价(注:日本丁银含银量仅80%)。
这个价格比在大明要贵了至少两成,所以谢友青爽快的回复道:“这个价钱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不要金银,只要等价的铜!”
神秘人物笑了起来:“这是最聪明的选择,可以,我给你价值八百两的倭铜,回去好好精炼一下,里面能练出二分的银子,不过,有一宗,下次再有铁了,我要全收!”
谢友青颔首道:“成交,代为向颜船主致意,本号可以跟他长期保持合作,货物也不必到日本转一圈,可以另外找个交接的地方。”
神秘人物深深的看了谢友青一眼,问道:“你怎么肯定我是颜思齐派来的?”
“铁在大明、日本和朝鲜都不稀奇,但别人能搞到,颜船主却因为不见容于大明和日本,是很难搞到的,尤其是五千斤这么多,所以,我猜,除了颜船主以外,只怕没有谁会一下子要这么铁,而且还源源不断的要了。”
神秘人物点点头:“掌柜的很聪明,但请记住祸从口出,另外,你要的铜只有日本能搞到,所以,货品还在日本交接,双方都放心。”
神秘人物说的有道理,谢友青就同意,于是神秘人物丢下一句,晚上仓库交接的话就转身走了,谢友青站在那想了想,通知通译道:“可以让仲割所把铁锭的牌子摘了!”
窦通译立刻跑下去通知仲割所方面了,结果,没人看好的铁锭被挂上了已经预定的标识,不由得再次引起了驻守仲割所的各商屋手代的注意,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说是福海号在故弄玄虚,也有人认为可能是福海号的铁比较好,被人看中了。
由于两种说法各有可能,所以各家商屋对于福海号的重视程度,明显有了提高。
按下大厅里的纷乱不说,这边龙山屋纳久按时出现在了谢友青的面前,谢友青请他坐下,然后拿出了标识着“大明福藩下赐王府馈赠之礼”的红糖礼盒,同时又摆了一个差不多外包装的茶叶礼盒在他面前。
龙山屋纳久吃惊的看着面前的两个礼盒,不明所以道:“阁下,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谢友青回复道:“本号是从顺和店拿的货,阁下可以去大明商人那里打听一下,或多或少有人应该知道顺和店的名头,这是大明皇帝嫡亲叔叔福王殿下名下的产业,而阁下现在看到的就是福王赐予臣下的年节礼包中的一组。”
听完谢友青介绍之后,龙山屋有些失态的张大了嘴:“您的意思是,这是亲王殿下府邸的赐品?这,这,怎么可能!不,我的意思是,您不会再开玩笑吧,或者用你们明国人的话来说,叫做扯着虎皮做大旗!”
听纳久用字正腔圆的大明官话说出“扯着虎皮做大旗”这几个字,谢友青摇头道:“我若是敢假冒福王府的名义,这消息迟早会传回国内的,届时,福王府要是雷霆动怒的话,阁下,您的官话这么好,肯定知道大明的亲王和日本亲王在权势上的不同吧,届时,我还有活路吗?福海号还能存续吗?我有必要为了这一锤子的买卖,花那么多的代价吗?”
龙山屋纳久坐在那沉思了许久,这才试着向谢友青确认道:“也就是说,您其实是福王府的御用商人?”
谢友青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推到了龙山屋的面前,龙山屋拿起这块之前谢友青曾展示在朝鲜人面前的腰牌反复端详起来,随即,大礼参拜道:“下国鄙贾,拜见上国大人!”
谢友青收回腰牌,然后起身搀扶道:“什么上国大人,王府舍人就是门客,实际无品无级,阁下不必如此,对了,此事,你知我知,不可再外传了。”
“是!”龙山屋用大明官话应道:“小贾一定保守大人的秘密!”
话虽如此,可谢友青会相信龙山屋守密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不过龙山屋若是不能守密,这才真正合乎谢友青的心意,要知道,名声对商贾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谢友青需要让人家知道自己背后是福王府,这样才能迅速的为福海号打开日本的市场,否则他干什么把自己的老底泄露给龙山屋知晓呢!
“很好,那我们来谈谈这红糖和茶叶的生意吧?”龙山屋原本只想谈红糖的,但现在看到了“大明福藩下赐王府馈赠之礼”的茶叶礼盒,谢友青觉得可以顺带着跟对方谈谈茶叶的生意了。“不知道龙山屋先生,还有没有兴趣!”
“有!”
龙山屋纳久当然有兴趣了,事实上,在刚刚看到谢友青腰牌的一瞬间,他已经考虑好这批红糖礼盒和茶叶礼盒的去向了,是的,就是走高端路线,将这批货送至各藩藩主乃至将军、天皇的面前,如此,龙山屋的名气就爆了。
“很好,那本号的价钱,阁下是否接受?”见谢友青提到价钱,龙山屋有些犹豫,此时谢友青又道。“阁下别嫌贵,其实本号完全可以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