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今天兵仗局的诸公公去福王京邸拜谒福王府的世子爷了!”
正在喝药的王安一时并没有理会,直到一碗苦药喝完了,再用丝帕抹了抹嘴之后,王安才问道:“是为了硫磺买卖的事吗?”
面前的宦官应道:“老祖宗明鉴,一开始谈的的确是硫磺买卖的事情,不过后来福王世子说要参观兵仗局的制炮场,还要从兵仗局购买大炮,还说已经跟皇爷报告过了,皇爷已经同意了,诸公公没敢当即应诺,说是要跟乾清宫那边确认了再回复福王世子。”
“这件事,刘荣已经跟我说过了,的确有那么回事!福王府那位世子爷准备办船行,进行海贸,所以需要大炮预防海盗。”王安说到这,自己伸手摘掉头上的额带,然后吩咐左右道。“更衣,进宫!”
边上伺立的侍女们立刻取来衣物饰品,替王安穿戴了起来······
王安还在穿戴衣物的时候,魏进忠正在天启面前报告着:“皇爷,奴婢使人打探了,京里的确有关于皇后的传言,不过,传言似乎不是针对王大伴的,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天启瞪了魏进忠一眼。“别吞吞吐吐的了,说,说清楚了!”
在天启帝的催逼下,魏进忠只好老老实实的报告道:“传言说皇后入宫前,奉圣夫人曾明确反对皇爷册封皇后为后,还是奉圣夫人曾以‘后长大成人,比益加肥碩、少风趣、不宜为正选’等言语讥讽皇后。”
魏进忠此言说完,坐在天启身边的张皇后和奉圣夫人客氏都惊的花容顿变,客氏更是直接跪在了帝后面前,诉说道:“皇爷,娘娘,老婆子冤枉啊,老婆子可从没说过这话啊!”
天启帝气得手中握拳:“这是谁造的谣,是谁!让东厂去查,让东厂去查!”
魏进忠急忙进言道:“皇爷,万万不可!”
天启帝起身一脚踹倒了魏进忠:“皇后受辱,奉圣夫人蒙冤,为什么不能去查!”
魏进忠趴在那恳切道:“皇后受辱,奉圣夫人蒙冤,那谁人能得利呢?只怕福王府的世子爷也是从中窥见谁才是幕后主使的!”
听魏进忠提起朱由崧,天启帝的双眼紧眯了起来:“魏进忠,你什么时候跟朱由崧勾搭在一起了!”
魏进忠吓的魂飞魄散,立刻向天启帝叩首起来:“奴婢生是皇爷的人,死是皇爷的鬼,从不敢与外人相交,逞论福王府那边了。”
天启帝冷哼一声:“行了,别磕了,去扶奉圣夫人起来,再说说怎么才能破除谣言吧。”
魏进忠急忙起身把客氏扶了起来,然后垂首站在那一句话也不敢说。
天启帝怒道:“怎么不说话了!”
魏进忠便言道:“奴婢没读过书,不识字,但听人说,什么防什么川的,总之要想百姓不传这些流言蜚语,只怕是不可能的。”
天启帝一愣:“什么防什么川,那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要禁绝流言,事半功倍呢!”
正在头疼之中,刘荣在外间报告道:“皇爷,娘娘,奉圣夫人,邓先求见!”
“让他进来!”
一声令下,司礼监秉笔太监邓先拿着一份奏疏走了进来,然后直接跪在了天启帝、张皇后及客氏面前:“奴婢刚刚在司礼监收到一份弹章,请皇爷过目!”
天启帝读书其实也不多,便说道:“你直接说吧,外朝又弹劾谁了?”
“监察御史何志良(名字由帕德玛刚玉提供)风闻奏报······”
邓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意思是有御史听说皇后的生父非张国纪,而是张国纪的同乡孙二,之前孙二因为犯有死罪,所以将幼女托付给了当时为生员的张国纪代为抚养,而张国纪在宫中遴选皇后时有意的将这段隐情隐匿不报,所以御史便弹劾他犯有欺君之罪。
天启帝听罢回首看向张皇后,张皇后流着泪站起来跪倒在天启帝的面前:“臣妾而今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请陛下明察!”
天启帝的脸色一下子狰狞起来:“好一个风闻,这一招接一招的,倒是刀光剑影啊!”
天启帝说罢,对着张皇后说道:“皇后不必惊恐,且先回去休息一下,朕会处理好的,奉圣夫人也一样,先回去休息吧!”
张皇后便抹着泪与客氏一前一后的退下了,等两人退下后,天启帝一把抓过弹章来,就要撕个粉碎,邓先大惊失色的拦阻天启:“皇爷,不可啊,奏疏还要转发内阁呢,是万万不能破损的!”
“此等恶毒攻击皇后的弹章发什么内阁,”话虽如此,但天启帝改撕为丢,然后重重的踩了两脚。“立刻下旨,贬这个何志良为县丞,不,除名永锢!”
邓先不得不再次劝谏道:“皇爷,这样的诏书内阁不会通过的,就算内阁通过,六科也会驳回的!”
天启帝一下子联想到了朱由崧的话,咆哮道:“这天下还是朕的吗?朕说话,还有用吗?”
邓先和魏忠贤迫不及待的应道:“这天下当然是皇爷的!”
“那还不领旨?”
邓先无奈道:“是,奴婢领旨,这就把皇爷的意思交代给内阁!”
邓先说罢就相告退,天启帝却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