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这是做好的飞票图样,请小王爷过目。”
朱由崧从赵鲁手中接过图样看了起来。
朱由崧注意到,这些飞票的纸张都是采取白皮纸的工艺制作而成,多纤维束,拉力极强、坚固耐折,显然是方便顾客折叠携带。
然后,这些纸张都裁成了长四寸(约13.3cm),宽两寸(约6.6cm)的纸片。
纸片正面抬头位置,用楷书分两行写道“洛阳顺和店发行”、“伪造者执官”等字样。
在“伪造者执官”下方是一条横画的墨线,而横画墨线的下方按1:3:1的比例,另外画了两条直画的墨线,与纸片底部的另外一根横墨线相交,从而把纸片中央部分分为了三截。
其左侧用馆阁体写了“真金白银、见票即付”八个字,而在其右侧用柳体写道“出票人”三字,在出票人之下则是龙飞凤舞的赵鲁两字,看起来应该是赵鲁本人的手书。
在最中间的部分,印着这张飞票的面值,朱由崧仔细翻看了一下,一共有五百两、一百两、五十两、十两等四种面额;最后在底部墨线的下端印有“大明万历四十七年发行”的字样。
朱由崧不由得问道:“正面没有防伪标记吗?”
赵鲁走近了指出道:“其实是有的,小王爷请看,万历的萬字中间这一横是不是有些短了?另外赵鲁的鲁和真金白银的真也是一样的暗记,还有顺和店的顺字那一竖,表面上看这是书写者习惯的问题,但实际长度都有明确的规定,伪造者如果不能保证至少三处的长度与标准长度相同,基本可以肯定是伪造的。”
“当然,单凭上述暗记也未必能确认是伪造的,也有可能是印刷时油墨的问题,所以,各地支店收兑时,还要查验飞票背面的图样!”
朱由崧听到这,将纸片翻了过来,只见纸片背面中央是一片空白,而四角上有繁复的云纹,很显然,云纹就是暗记的所在,所以,朱由崧把纸片放到了他自制的放大镜下面,仔细观察起来。
是的,现在朱由崧能制作透明玻璃了,放大镜、望远镜什么的话,自然就成了标配,不过受限于磨镜工匠的数量和经验,成功率不是很高,而且磨制时间又长,所以,哪怕作为原料的镜片数量充沛,但最终成品的成本也绝不便宜;当然,这话是对外人说的,朱由崧自身当然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可是,现在,任由朱由崧怎么找,都找不到云纹中的秘密,此时就听赵鲁说明道:“小王爷,这还是根据那位艾先生提供的泰西字,字母做的标识,大明这边可以说,即便是没有人能弄明白,仿制出来的。”
朱由崧听到提示,重新看了一遍,这才在四个角上分别遭到了几个拉丁字母,笑了起来:“终于找到了,的确有些隐秘,但排列是不是有讲究啊!”
“是,”赵鲁应道。“艾先生说泰西字母有二十六个,所以,四种面值的飞票,每种用了四个泰西字母,而且每个字母的排列上也有固定的。”
朱由崧便指着纸片背后的大段空白问道:“这些留白是干什么用的。”
赵鲁回答道:“这些是用来加盖购票人印信的,如果不是购票人自己去异地兑换,也可以在上面书写受让者的名字及印信,如此,受让者就可以自己持票去兑换现银了。”
赵鲁觉得自己干巴巴的解释会让朱由崧听不懂,便举例道:“假设这张五百两的飞票是奴婢购入的,现在奴婢把这张飞票转让给了李谙,那么接下来奴婢就会在空白处写道,原持票人赵鲁,然后加盖赵鲁与顺和店约定的印信,现将此票转让与李谙,这里再加盖李谙的印信,如此,李谙到时候就可以凭印信去顺和店各处支店取钱了。”
朱由崧奇怪道:“印信?飞票要见印信支取吗?那岂不是自找麻烦?”
赵鲁笑了起来:“小王爷明鉴,这里其实是无用功,不过是用来引诱那些做伪的人上当的圈套,兑票时,实际只看暗记,不看这些印信和文字。”
朱由崧这才恍然:“我说呢,这背面也不大,也不能写太多的字,转让多次!”
赵鲁补充道:“小王爷说的是,咱们的飞票,毕竟不是大明宝钞,所以要限制转让次数。”
朱由崧却若有所思起来,没错,朱由崧其实是想让顺和店的飞票变成真正的钞票的,但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现在首要的是把信誉做出来,而不是急着扩大流通,所以就同意了赵鲁的意见----其实信誉有了,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流通了。
“那我提几个意见吧。”朱由崧想了想说道。“背面的云纹,再加两处,即放在两侧腰部,这样,字母就不必固定在四角上,可以六选四,这样加大了伪造的难度,此外,云纹能不能套色,这样也能进一步加大伪造的难度。”
朱由崧说到这,顿了顿,然后建议道:“正面其实不用太多的布置暗记,当然,如果是用来刻意掩饰云纹中暗记的话,就另说。”
赵鲁笑着不答,显然正面的暗记就是用来掩盖背面暗记的。
“再有,纸张本身是可以分层的。”朱由崧以一副七窍通了六窍的口吻提议道。“能不能将飞票用一种极薄的纸,三层贴在一起,中间那层纸两面印上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