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长,监军!”武功师左厢旅参谋长沙达海掀开门帘,走进府谷县二堂,跟还没有完全安顿下来的傅勋臣、成康报告道。“我之前不是让夜不收骑马队南下探探鞑子的情况吗?现在有消息了。”
从府谷到屈野川入黄口只有80多公里的路,快马不用3个小时就能跑到,因此在武功师左厢旅等部已经进驻府谷、保德一线后,沙达海为了避免重蹈之前盲目扼守河曲的覆辙,便主动派出夜不收----这些夜不收大多是索伦兵,过不过汉历年对他们来说,并不特别重要----沿着黄河岸边南下探路。
“夜不收发现有一股鞑子正在蔚汾河一线活动,不过奇怪的是,这股鞑子的大队是往南走的,但后卫中却有人把收集来的马粪向北沿途泼洒。”
傅勋臣眼眉一挑:“你的判断是?”
沙达海回复道:“我的判断是,这伙鞑子是准备从屈野川河谷北返!”
傅勋臣眯起眼想了想,又问道:“那你认为,这伙鞑子为什么要把马粪向北泼洒?”
沙达海摇了摇头:“这就是奇怪的地方,莫不是这伙鞑子的后方还有我军的追击部队?”
傅勋臣眨了眨眼:“最新收到的通报,本旅第四团及腾骧师左厢旅两个团、腾骧师掷弹兵团前日下午才向静乐一线开去,应该没那么快抵达追到这伙鞑子身后的。”
“那有没有可能,就是为了日后诱导我军追击部队呢?”
傅勋臣却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有没有可能这股鞑子是当初腾骧师右厢旅在宁武关及宁武关长城一线挡住的浩齐特人、四子王人呢?”
沙达海一愣:“旅长的意思是,这是第一波从宁武关方向沿着恢河南下的鞑子,而后,还有一波被腾骧师右厢旅挡在管涔山的鞑子在后面。”
“对!”傅勋臣确认道。“第一波鞑子是浩齐特、乌珠穆沁、阿巴哈纳尔左翼、喀喇沁右翼、阿巴噶、四子王等六个部族;而第二波鞑子,则是茂明安、阿巴哈纳尔右翼、乌喇特、正红旗察哈尔、厢红旗察哈尔等五个部族。”
成康听到这,十分疑惑的问道:“都是漠南蒙部,不应该联手一致吗?为什么前面那波鞑子会故意误导后面那波鞑子呢?”
傅勋臣冷笑道:“一堆鞑子挤在漠南,怎么可能没有矛盾呢?而借刀杀人的计策,也不是只有咱们汉人会用的,鞑子也玩的利索!”
沙达海顺着傅勋臣的思路仔细琢磨了片刻,补充道:“浩齐特等部估计还不仅仅是借刀杀人那么简单,怕是他们一早料到咱们会在河曲-府谷-保德这边设防阻击,所以,还指着用茂明安等部拖住我们,还方便他们从屈野川河谷北逃。”
因为夜不收目前还无法确定浩齐特等部就是从屈野川河谷北逃了,所以沙达海的最新判断很大程度上是臆测,但这种臆测变成现实的可能性会很大,故而,成康心事重重的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留下来继续守株待兔,还是立刻派兵前往孤山堡,然后顺着长城赶往神木一线封堵?”
守株待兔?那就得指望茂明安等部会选择北上,但茂明安等部也不是傻子,他们一定会派人侦查南北的情况下的,未必会懵懵懂懂的就顺着马粪痕迹,直接北上了。
立刻赶往孤山堡?不说现在行动,傅勋臣部还能不能及时赶到神木一线进行封堵,万一,鞑子来一个调虎离山怎么办?而且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这个时候又要从府谷赶到神木,只怕是下面再难愿意!
傅勋臣捏着拳头想了半天,发话道:“总不能看着鞑子裹挟着大量晋中百姓逃回漠南吧?”
成康反驳道:“我们也许能救晋中百姓,但我们救得了狭北的百姓吗?”
关于此次漠南蒙古全线入寇长城以南的事情,中下级军官也许不知道,但旅一级却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成康才有量力而行的考量。
成康的话有错吗?没有!本时空是一个无魔低武的时空,不存在什么超凡者,因此靠个人的力量是没办法救下整个世界的,所以,得要有一定的取舍。
傅勋臣沉默了,此时,沙达海却道:“浩齐特部或许是抓不着了,就只能用夜不收队进行袭扰,看看能不能解救一部分被掳百姓!但茂明安等部却不能让他们给逃了!”
傅勋臣抬头看向沙达海:“且具体说一下!”
沙达海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解说道:“浩齐特等部是什么时候沿着恢河谷地南下的?前后总有二十多天了吧?这才走到了蔚汾河河口,而茂明安后两次碰壁,南下的时间比他们晚了许多,这也就是说,茂明安等五部鞑子在未来几天里还到不了蔚汾河口!而从府谷到蔚汾河口仅有一百三十里,我军两天之内就能赶到,然后就地修筑工事,完全可以把浩齐特给堵在了黄河岸边!”
傅勋臣立刻命令道:“来人,去把来安叫来!另外,把保德知州叫来”
马弁去叫人了,此时成康皱眉道:“两天后,就是年三十了!这,下面会不会沸反盈天啊!另外,皇爷的旨意是把战事控制在了山西,去神木那是抗旨了!”
是的,之前已经从河曲赶到了府谷和保德,现在府谷和保德也停不下来,还要直奔蔚汾河河口,一而再、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