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当然比建设更容易,因此当初福海号花了几个月才建起来的图们江商栈,在短短两天里,彻底被夷为平地了,甚至就连拆除下来的各种木料,也成了后金军的引火物而消失殆尽了,唯一能证明这里发生过激战并存在过一个热闹市场的,就只剩下了若干被胡乱埋葬在土坑里的尸体以及尸骨上的刀枪痕迹。
看着乌真哈超部队彻底抹去了图们江商栈的痕迹后,阿巴海命令在图们江入海口设置卡伦,布置一个牛录的兵马----八旗兵50、蒙古骑兵50、汉军100----驻守巡防,然后率着大队得胜而归······
按下阿巴海如何返回沈阳不说,在数百公里外的朝鲜江华湾中,淮丙船团与朝鲜黄海南道水师营一部、京畿道水师营一部、忠清道水师营一部意外相逢了。
当然,说是意外,实际是偶然中的必然,谁让江华湾其实不大,三道水师的数十只大小船只汇集在一起,足以布置出一道相对严密的海上警戒线,因此只要福海号的袭扰船团敢卷土重来,迟早会撞上朝鲜水师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淮丙三号和淮丙七号运气非常不好,正好他们的视线被江华湾中大大小小的岛屿所遮蔽,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藏身在某座小岛背后的朝鲜军舰,结果,又懵懵懂懂的向前开了一段。
然而不久之后,淮丙三号上的瞭望哨突然发现前面海域驶来一队朝鲜军船----这是,朝鲜京畿道水师营一部在发现沿海烽燧释放的狼烟警报后,从唐津湾里冲出来阻敌的部队----由于,此番淮丙一队,仅有一只十六炮船和一只十八炮船,所以,并不想冒险与当面大小十几只朝鲜军船死战的该船团立刻转向,企图利用老闸船远比朝鲜船只高的航速脱离,但此时,淮丙一队才发现,不知道时候,身后居然多出了一支朝鲜船队。
注意到,自己即将被两只朝鲜船队夹击的淮丙一队,只能折向西北方向,试图从大阜岛与灵兴岛之间狭小水道转移到江华湾较开阔的北部海域,但此时,又有一队朝鲜军船从龙游岛方向冲刺而来,企图在大阜水道口堵住淮丙一队,然后来个瓮中之鳖。
面对危急状况,来不及也不能调头的淮丙一队横下一条心,在淮丙三号船长杨石的带领下,直冲自龙游岛方向杀出的朝鲜军船;自龙游岛杀出的黄海道水师营一部虽然抢先在大阜水道北口布置下了阻拦线,但由于急切之间,大型船只没能赶到,小型船只上又缺乏阻敌的火炮,无法对淮丙一队造成有效的伤害,因此最终被淮丙一队一冲而过。
尽管有一艘小型苍山船死命的靠上了淮丙七号,但还没等船上的朝鲜水兵爬上淮丙七号,就遭到震天雷的洗礼,只一下,就把正准备攀爬跳帮的朝鲜水兵给血洗了大半,接下来,淮丙七号上的战斗水手,又以排铳俯射,彻底清理了这条船上的朝鲜人,然后施施然的斩断了朝鲜兵甩上淮丙七号的几条飞爪后的绳索,扬长而去。
原本,逃脱生天后,杨石还准备指挥两舰给朝鲜人一个教训,但考虑到,朝鲜船的数量远超己方两舰,不敢将自身陷入对方重围的杨石,最后发出指令,率领着淮丙三号和淮丙七号扬长而去······
从江华湾逃脱后,杨石与淮丙七号船长莫祥心气不顺,于是便转而在忠清道的舒川等地上陆,大肆洗劫和破坏,只是因为两船上拢总只有不到300兵马可以上陆----淮丙船单船是150~170名水手,此外,每船上还搭载有50余名日本浪士,但问题是,并非所有水手都可以上岸的,肯定还要留下一些人照顾船只----所以,只是在舒川周边折腾了一阵子,便敢在忠清道驻军赶到之前,携带抓捕的朝鲜百姓及部分其他收获,匆匆返回了济州。
淮丙一队再次袭扰朝鲜西南海岸的计划,虽然失败了一大半,但再次出现在江华湾的“海盗船”却迫使朝鲜官府无力将三道水师南移增强全罗道方向的水师力量,从而使得福海号船团目前只要面对来自尚庆右道水师营和全罗左道水师营残余的挑战。
是的,受命出任朝鲜(南)三道水师统御使的元万钧已经发现“海盗”减少了对全罗、尚庆两道南部沿海地区的袭扰,因此,敏锐的意识到,“海盗”已经察觉到朝鲜方面已经有了准备,所以,决定放弃守株待兔、伏击袭扰“海盗”的原定方案,转而孤注一掷,“海盗”盘踞的巢穴,也就是济州港实施反击。
没错,元万钧手下只有水师,没有陆师,是没办法夺回整个济州岛的,所以,他的目的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元万钧相信,只要摧毁了济州港,消灭了港内的“海盗船”,“海盗”若不想日后被朝鲜官军瓮中之鳖,就只有自己放弃济州,匆忙逃入海中了,那么朝鲜方面就可以不战而胜。
元万钧的计划当然很冒险,但成功了,收益也很大,因此汉阳默许了他的方案,于是,大明崇祯八年六月十七日,元万钧便统帅尚庆右道水师营名下的全部3只板屋船、2艘龟船、5只兵船、6只小型苍山船、7只海鹘船和5只运粮船,以及全罗左道水师营残余的3只板屋船、3只兵船、2只小型苍山船、3艘海鹘船、2艘运粮船,自丽水港出发,直扑济州港而去----是的,元万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