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守靖的反应出乎了薇雅的预料。
作为天渊宗宗主的女儿,薇雅的身份仅次于圣子皇甫燕,再加上自小被宠着长大,遇到的人和事无论对错,似乎都是她‘占理’。
具体表现在欺软怕硬的刁蛮任性大小姐脾气上,她本人倒也很清楚这点,所以面对师长的时候,总是会戴上乖乖女的假面,等师长离去再继续横行霸道。
反正,那些所谓的师长也只是在台面上会说教两句,真让他们管事,早就因为害怕被宗主记恨,大门一关两耳不闻。
再加上天渊宗本身的环境就比较畸形,阿谀奉承、趋炎附势的弟子不在少数,这一切的因素间接导致了薇雅养成了一个糟糕的性格。
在薇雅的眼中,除了师兄皇甫燕之外,没有任何人能跟自己相提并论。
就比如许守靖这种小小的沧海境,见到自己这种大有来头的人,是没可能说半个‘不’字的。
他敢吗?
嗯,许守靖不仅敢,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次,别说是挑衅权威了,这都直接把她的面子扔在地上踩了。
这让薇雅大感不满,连皇甫燕的劝阻都没有听进耳中,死死地瞪着许守靖,咄咄逼人地道:
“本小姐问你话呢!师兄救了你,你连句谢谢都不说,有没有教养!”
这话就有点重了,相当于在说:你妈怎么教你的?
许守靖面无表情地瞥了眼薇雅,依旧没有搭理她,似笑非笑地说道:
“皇甫公子,看来贵宗不怎么欢迎我,那我就先走了哈。”
话落,许守靖没有任何停留,转身便要离开现场。
皇甫燕见状微蹙了下眉,作为天渊宗的圣子,他自然是知道薇雅性格的缺陷,不过也正因此,才故意放任她无理取闹,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出许守靖的脾性。
如若许守靖当场大怒回怼,那么说明这人鲁莽冲动,即便在修炼上小有成就,也不足为惧。
相反,如果许守靖表现出一副谦卑谨慎的模样,对薇雅的冒犯视若无睹,顾忌繁多……那也能侧面看出,他虽心有城府,但早已抛去了修士本该拥有的傲气。
哪怕以后真成了大敌,看在天渊宗的背景上,也不会跟他们作对。
皇甫燕算盘是打得不错,可没想到许守靖的反应竟然……如此奇怪。
他……他转身就走了。
你要说有所顾忌,那他一开始就不应该无视薇雅师妹,可要说勃然大怒……这也不像是‘大怒’的样子啊。
皇甫燕一时间没想明白,不过他‘抢人头’的目的,本就是为了与许守靖扯上关系,好探一探深浅,若是就让他这么走了,前面那么多准备工作,全都得不偿失了。
念及此处,皇甫燕长叹了口气,主动伸手拦住了薇雅,与此同时,开口叫住了许守靖:
“许兄,我师妹还是孩子脾性,还请莫要怪罪与她。”
许守靖停住了脚步,暗自思索了下,回首笑道:
“皇甫公子,在下觉得你是个妙人,也有与你相交的意思,不过我也不是那种不看气氛的莽汉,目前看来……不太合适。”
皇甫燕听明白了,许守靖这是让他表个态,不能光让薇雅冒犯了他,却不付出任何代价。
「这是……想要反过来试探我?」
皇甫燕沉吟了片刻,不只是想到了什么,低笑了一声,随后沉着脸开始训斥薇雅:
“师妹,你来得晚没有看到,其实许兄不需要我出手相助,完全可以凭自己取胜,我方才不暇思索的出手,反倒是抢了他的风头,是我该向他道歉。”
“就凭他?”薇雅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满脸不信,好笑道:“师兄你在开玩笑吧,他一个沧海境的小修士,凭什么打得过灵寂巅峰的妖兽?”
见皇甫燕还想说什么,薇雅为了避免被师兄强制喝退,微转过身,目光带着几分冷意,看着那些跟着自己来的天渊宗弟子,眯眼笑道:
“你们说是吧?”
“……”天渊宗众人。
是与不是,还不是你说的算?我们有选择的权利吗……
前排的狗腿子裘钧迅速反应了过来,连忙赔笑道:
“师姐说得对,这牛妖放在皇甫师兄的手中就是一招的事,可放在寻常龙门境的手下,打上一年估计也伤不到半分,更不用说沧海境了……”
话音落下,裘钧身后的两名弟子也迅速反应了过来,连忙附和道:
“是啊是啊,皇甫师兄不但修为超绝,心底还很善良,刚才飞这么快,原来是为了救这位小道友……”
“不愧是皇甫师兄,纵观天南洲,恐怕也只有几年前露过一次面的冰玉仙女能配得上了……”
听得此言,裘钧脸色顿时大变,扭头一看,薇雅的脸色果然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他连忙对着身后的同门师弟眼神示意,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同门师弟微是一愣,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低头思索了下,逐渐瞪大了眼睛,暗呼好险。
也是,几年前皇甫师兄带着宗门长老去长河苏氏提亲,结果被轰出来了。
这事儿在宗门内一直都被视作禁忌,现在说这话不就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