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辉整理好衣服,戴上暖帽,又仔细嘱咐了几句,常嬷嬷便带弘辉出去了。
芳霭躺在软榻上不紧不慢的问:“噢,那碧霞在门外有事?”
灵云怒气冲冲的说:“福晋,碧霞来说,让您快点用膳,不要磨蹭,尽快到花厅,她家李侧福晋怀着身孕,身子重,等不得。”
芳霭不怒反笑,“呵呵,这个碧霞倒是个真心为主子着想的好奴婢啊。”
芳霭话音一转,凌厉的说:“可是她忘了,她这是在给谁讲话,她更忘了,谁才是四爷府上的主母!”
芳霭端起祁门红茶慢慢的品了一口,香甜味醇的口感让她沉迷其中,她闭着眼睛体会红茶的醇香,“如此不敬主子的婢女,留有何用,拉下去杖毙!”
“啊,”灵芝和灵云被芳霭吓的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怎么,你们有意见?”
灵云胆战心惊,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灵芝心中也甚是诚惶诚恐,但同时她也为芳霭能有这样的转变而高兴。
说句不敬的话,因为福晋的软弱无能,现在的四爷府上已是乱了套,乱了尊卑之分,府上的下人没有主子的震慑也是偷奸耍滑,不好好办差。
灵芝勉强压下心中的惶恐,镇定的说:“福晋,奴婢对您的对碧霞的处罚毫无意见,碧霞不知尊卑,不敬主母,主子,她是罪有应得,碧霞一向为她作为李侧福晋的贴身婢女骄傲,不把我们芳华苑放在眼里。”
“奴婢有几次都看到她对大阿哥指手画脚,吓的大阿哥不住的往后退。”
芳霭心里想着这府中都乱成什么样了?连一个小小的婢女都敢欺辱主子。
“那还等什么,还不拿我的牌子去执行!”
碧霞正怡然自得坐在芳华苑正院的小厅堂里,眉开眼笑看着手腕上带的金镶玉手镯,这个手镯是今儿早上李侧福晋刚赏她的。
碧霞为她能再芬兰苑李侧福晋身边当差而骄傲,当时福晋进门,李侧福晋还是格格,大家一门心思都想进芳华苑服侍福晋,为能伺候主母而荣耀。
碧霞进府多年,是府上的老人了,在四爷刚建府时,她就进府伺候了,她就是看准了李侧福晋的心机与艳丽姿色,所以进了芬兰苑李侧福晋身边当差。
她果然没跟错人,她看着李侧福晋一路从身份低微的格格过五关斩六将,一越成为写进玉牒的侧福晋,她也从芬兰苑的粗使丫头升为李侧福晋身边的第一人,大宫女。
从康熙三十年年到如今的康熙四十二年,整整十二年,四爷后院的孩子除了无宠的福晋育有一个没用嫡子外,全是李侧福晋生的孩子,如今又怀上了。
她碧霞现在走在四爷府里谁不敬着她,巴结她,喊她一声碧霞姐姐,碧霞姑娘,即使芳华苑的人见到她也要退让三分。
“来人,把这个尊卑不分,不敬主子的贱婢,拉下去杖毙!”
外面护卫听了灵芝的吩咐虽然心中有几分疑惑,但是看到灵芝手里的令牌,立即上前绑了碧霞。
碧霞这时才突然惊醒,她压住心中的惶恐不安,目眦尽裂的吼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你们看清我是谁?我是芳兰苑李侧福晋身边的大宫女,碧霞!”
灵芝听着碧霞的大喊大叫,想把她的嘴堵上,怕她饶了主子的清净,但是她突然又改变主意了,她就是要让府中不安分,不知尊卑的那起子贱人听听碧霞的恐惧的喊叫,让她们经过碧霞的事让她们知道到底谁才主管着四爷后院的生杀大权!
“叫吧,大点声叫,不然过了这个点,你就再也没机会了,因为到那时,你已是乱葬岗的没人敢认领的一堆尸骨了。”
乱葬岗,尸骨,碧霞光想想她都要发疯,她疯狂挣扎,大声喊着:“救命,救命,李侧福晋救我啊。”
灵芝看着碧霞疯狂的想挣脱绳索,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手腕已渗出血水,血水与手腕上的金镶玉手镯融合在一起,显得金镶玉手镯似乎更加美了。
她梳的精致的发髻也已凌乱不堪,因极度恐惧,一身碧绿色的旗装上已布满脏污,离的近,能闻到一股腥臭味从碧霞身体里往外渗出。
“碧霞,我知道你一向认为自已聪敏伶俐,慧眼识珠,跟对了主子。”
“可是,你却忘了,到底谁才是四爷府上的女主人,她李侧福晋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妾侍!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