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敲门声响起,很快,一道低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就从门内响起。
“请进。”
池泽言推门进去,视线恰好就撞进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紫红色眼眸。
现在是深夜,月光从侧面的玻璃窗洒了进来,将整个地面蒙上了一层乳白色的薄雾。
首领的办公桌恰好处于一个光影交界的地带,他坐在桌子前,朦胧的光线从窗外射入,照亮了森鸥外的半边身体。
他的脸庞一半埋在阴影里,晦暗而神秘;一半暴露在皎月下,寒冷而透彻。
可月光照射的位置,刚好包含了心脏。
池泽言微微欠身行礼,对着眼前之人轻唤了一声:“首领。”
“做的不错,”森鸥外弹了弹手里的情报,又从桌子上抽出了一份文件寄了过去,说道:“那么池泽君,这个任务交给你没有问题吧?”
池泽言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镜框,藕色的眼眸中沉寂如深海。他接过了森鸥外手中的文件,就这样毫无顾虑地当着眼前人的面翻了起来。
在短暂地浏览查阅过上面的内容后,池泽言才朝森鸥外点了点头:“没问题。“
办公室中,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片刻后,森鸥外轻笑起来:“既然如此,那么池泽君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得到许可的池泽言微微颔首,收好手上的文件便转头朝着外面跨步而出。
可就在他即将迈出那扇棕褐色的木门之时,森鸥外的声音又在他的身后响起:
“对了,这次我给池泽君安排了一位搭档,是我教导多年的学生,我很期待这次池泽君的表现。”
池泽言没有转头,一脚踏进了门外的月光中,只给森鸥外留下了一句毫无起伏地回应:“知道了。”
破碎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挂在天空。
剑下之人张开了双臂,以往高傲竖起的刘海此时有些坍塌,几抹发丝颓散在他的额头。
天色暗了下去。
黑色的烟雾缓缓地在剑四周升起,在烟雾的抖动中,达摩克利斯之剑的碎片砸向剑下之人。
随着黑烟越来越浓,掉落的碎片加快了速度,紧接着,高悬的剑柄仿佛挣脱了束缚,直直地朝着地面坠去。
周防尊站在坠剑的中心,不偏不倚,脸上全然一副解脱的神色。
“不要!”
……
“叮咚——”
刺耳的门铃声打断了池泽言的恶梦,他惊得从床上弹了起来,回应他的是墙上嘀嗒嘀嗒走的时钟。
池泽言摸了摸头,才发现自己早已一身冷汗。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变得急促起来。
池泽言揉了揉眼睛,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摸起自己的金框眼镜,有些不爽地下楼开门。
房门打开后,池泽言看到了一个长相极为精致的少年,皮肤苍白没有血色,浑身任性地缠着绷带,只留下眉睫浓密的左眼。
“你是?”池泽言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小鬼头。
缠着绷带的怪异少年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自我介绍道:
“池泽君下午好,我是太宰治,是森先生让我来的。”
听到太宰治这么一说,池泽言这才想起,昨天离开首领办公室的时候,森鸥外好像是有说过要派一个人过来。
“你就是首领教导多年的学生?”池泽言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没有被绷带覆盖的脸庞显得有些稚嫩,身上披着一件过大的黑色风衣,看起来年龄不大,也不知道上国中了没有?
还有,真的好矮啊——
池泽言在心里默默吐槽。
太宰治挥舞着双手,“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并没有被森先生教导多年?”,少年的声音稚气未脱,清冷的嗓音中流露出一股痛心疾首的情绪。
“还有”,太宰治指了指自己左手上并不存在的表,神情和语气都变得幽怨起来:
“距离森先生定下的时间,已经过去六个小时了。”
所以为什么他眼前的家伙还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
“啊!”池泽诧异了一瞬,惊讶道:“都那么晚了吗?太宰君你等等,我马上就好。”
说完,池泽言“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慢吞吞地走回房间里面准备换衣洗漱。
看着自己眼前严丝合缝的大门,和头顶下午三点的烈日,太宰治终于不愿再笑。
就在池泽言溜进去换衣服的时候,系统出了声。
【宿主,那个少年可是太宰治,你这样把他关外面,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吗?”池泽言不解,“这样不是更快吗?把他请进来还要给他倒水、拿水果招待他,多耽误时间啊!”
【可是太宰治是任务目标啊!】系统试图委婉地提醒自己的宿主,【就在宿主你和他对话的那么几秒钟,我们就涨了3的气运值!】
池泽言脱衣服的动作一顿,他诚恳而又真挚的望向系统:
“统子,你说我现在把他请进来还来得及吗?”
系统望了望屋外的灼热的骄阳,捂脸。
【我觉得来不及……】
事情还要从池泽言